何干。
虞司賓由下人領著進了花園,遠遠就瞧見了柳芳菲。在一群男子當中實在是顯眼,哪怕是穿的衣裳顏色並不鮮豔,也一眼看到了。
柳芳菲不愛酒宴,可同僚中的卻難免。趙通事就曾說過她,一個姑娘家在朝堂上其實是有優勢的,說話甜些,男子便會少些敵意,也樂得幫你。偏她的脾氣硬如頑石,想得提拔,難著呢。
誰不想往高位爬?可要她為了高爬而換個脾氣,倒不如一直在這位置上。
旁邊不斷有人過來同她寒暄,也只是寒暄就走了。等又一人到了跟前,柳芳菲抬眼看去,卻見個白白淨淨的儒生站在眼前。她微抿了唇,神色更冷然三分。
虞司賓說道,“巧。”
柳芳菲問道,“你又路過麼?”
虞司賓差點沒大笑——到底還是忍住了,他不想把她嚇跑,又重複道,“我在鴻臚寺做司賓,姓虞,名徹,字柏舟。”一會才想起漏了一句,又道,“今年二十有一。”
柳芳菲見旁邊無人,才又認真道,“你我都是讀書人,君子交絕不出惡語,我不想跟你說粗話。”
虞司賓訝然,“你會說麼?”他可不信柳家出身的孩子還會罵髒話,“你可是柳家的小姐,不要嚇唬人。”
柳芳菲眼神微動,“我不是。”
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千金大小姐,自小就覺比柳家其他孩子低一等,自卑會伴她一生,令她束手束腳。所以她羨慕甚至是嫉妒柳雁能活得那樣坦蕩,她卻不行。
而今這虞司賓也曾是柳雁的屬下,只要稍稍打聽就知道她母親是什麼樣的身份,若是知道,他只怕會掉頭就走。既然無果,倒不如一早拒絕。
虞司賓還在和她說著話,柳芳菲聽了幾句,說道,“同為朝廷命官,還請虞司賓不要讓我為難。”
說罷便走了,又剩下不知自己哪裡做錯的虞司賓。他想了想,嗯,還是不要纏著人家姑娘了,等下回碰面吧。
哪怕是百戰百殆,也要再戰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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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果然已經結冰,柳雁拿冰錐用力戳了戳,冰面紋絲不動。
一會齊褚陽從車上拿了桶和魚竿過來,見她蹲在那惱怒地拿石頭砸,不由笑笑。走到一旁也蹲下身,給她拿了張小板凳,伸手,“雁雁,冰錐給我。”
“嗯。”
兩人往日相見實在是被下人跟著煩了,這次出行也不帶上他們,連車都是齊褚陽趕的。到了這涼洲河,四下也不見人,唯有他們,好不愜意。
到底是男子,力氣大些,等柳雁去找了塊大石頭來,已聽見咚隆一聲,河面破開個口子。她樂不可支,探頭去瞧,並不見魚,估摸是剛才給嚇跑了。
因是大冬天,地龍難尋,齊褚陽便從家裡帶了肉塊出來,這會串好將魚竿交給她,“我去附近找柴火在岸上架火堆,等會釣了魚可以就地烤。”
只是聽聽柳雁已覺口中生津,“嗯,要小心。”
一會齊褚陽已去尋乾柴火,柳雁自己拿了魚竿垂釣。遠遠能聽見山林有鳥咕咕地叫著。她抬頭看去,偶見飛鳥。山山水水,只有他們兩人在這,倒有種隱居悠然山下的滿足。
許是冰封在河底太久,又找對了窩點,放下的魚餌竟很快就有魚來試探輕咬。柳雁握緊魚竿,感覺著從魚線傳至魚竿到手的微微觸動。猛然魚線繃直,似要逃竄。柳雁提竿收線,便見一條黑胖鯽魚躍出水面,擺尾掙扎。
提著線轉身看自家夫君可回來沒,這一瞧就見他在遠處抱著柴火往這邊走,柳雁不由歡喜,揚著魚衝他招手,“齊哥哥我釣著魚了。”
也不知對面在說什麼,只見齊褚陽在衝她招手,她也用力招了招。
那魚忽然用力擺了擺尾,似乎不願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