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時看到四皇子一身錦袍,卻只顯得肥馬輕裘,俊俏風流。身後帶了三四隨從,正在給門口的司儀念唱禮單。
“四皇子……珊瑚孔雀金釵一對,翡翠描金蘭花手鐲一副,妝花緞兩匹,雲錦兩端……”
今日羅暮雪收了不少禮,這禮不是最重的,卻是唯一全是送的女用的東西。
程果毅“撲哧”一聲笑出來,上前見禮:“見過四皇子殿下,只是殿下這禮送得……羅老弟還沒有女眷呢。”
四皇子斜他一眼道:“連陸二小姐都被他收作姬妾,怎麼沒有女眷?”
羅暮雪臉色一沉,沉著臉上前見禮。
四皇子道:“免禮,上次見面羅將軍還是遊騎將軍,如今都是明威將軍了,真是年少有為,”又看了程果毅一眼道:“果毅將軍還是果毅將軍,這名字起的,恐怕此生都是果毅將軍了。”
議論人家名字自然是十分不尊重,這名字是程老將軍取的,這話就是不尊重程老將軍了,何況程果毅從小到大最討厭的便是自己這名字,聞言立即黑了臉,如果不是四皇子地位尊崇,恐怕拳頭都要招呼上去了。
饒是如此,他黑了臉對羅暮雪道:“你招呼貴客吧,我先回去喝酒了。”
羅暮雪是主人,卻是不能對四皇子視而不見,只好冷著臉招呼他。
四皇子到了席間,受了眾官員禮,首席坐下喝了兩杯酒,吃了幾塊炙羊肉,便笑道:“羅將軍,府裡收拾得不錯啊,酒也是好酒,配著這個炙羊肉也不錯,就是……”他指指外頭院子裡的戲臺上正唱得熱鬧的“五子登科”,“這個未免太俗了。”
羅暮雪抿了嘴看著他。
果然,四皇子接著便笑道:“不如請陸二小姐出來作兩首詩助興?”
一時全場寂靜,接著便有那好熱鬧的渾人和有心討好四皇子的跟著起鬨:
“正是正是,羅將軍金屋藏嬌,傳為佳話,快把小嫂子叫出來我們看看!”
“作詩倒也不必,我們反正是些粗人,倒是認個臉為好。”
“哈哈,看到我們只怕嬌滴滴的陸二小姐嚇也嚇著了,哪裡做得出詩,只見個禮就是了!”
羅暮雪起身帶笑給眾人團團抱歉,只是眼底卻是冰冷的,只有程果毅看得出他的殺意。
“四皇子殿下,各位大人,蕪菱她身體不適,大夫說不能吹風,今天實在抱歉……”
大部分人也就此罷了,陸二小姐是才女不是花魁,自然不對大部分武夫的胃口,何況就算是花魁,也是別人的人,主人不樂意,死活見了作甚?
但也有不肯就此罷休的,起著哄:“羅將軍莫不是捨不得讓我們見一見?”
四皇子也含笑看著他。
程果毅打圓場笑罵道:“你們也知道陸二小姐嬌滴滴的,還叫人家出來,這滿場煙熏火燎又是酒氣,還不燻壞了人家!”
於是便有人笑道:“原來如此,羅將軍真是憐香惜玉。”
可依舊有人道:“只遠遠站在月洞門口見一見就罷。”
其實喚陸蕪菱出來見一面也不是難事,甚至羅暮雪知道,自己喚她,她雖然不願,雖然屈辱,還是會出來露一面的。
只是他隱約覺得,自己若真這麼做了,恐怕陸蕪菱和自己此生也未必能神合。
他寧可自己被人傳作懼內取笑,也不願意她受此辱。
雖然他所做的,她可能永遠都不知道。
他斟了滿滿一大杯酒,站起身團團一揖,含笑道:“各位大人不要為難我了,陸二小姐正跟我鬧彆扭,我若是將她當作尋常姬妾叫出來讓大家見,恐怕她三個月都不讓我進房了。”
大家鬨堂大笑。
有人拍案道:“羅將軍,如此年輕便夫綱不振,如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