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碎步出亭,飄然而去。
甘平群回味她臨行那句話,不覺輕嘆道:“誰說青樓女就無信義,她這幾句話已相責頗深。”
趙如玉正色道:“甘小弟,你決不可負她,休做第二位李牧。”
“千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這燴炙人口的名句,甘平群自是讀得爛熟,聞言微微作色道:“趙兄因何相責?”
趙如玉微微一笑道:“方才我和大娘都說過‘定情’兩字,你並不堅決否認,換——句話說,就是‘此情已定’,你已竄進葉姑娘的心中,突破她心上的純潔,比破她的體貞還要罪過。要知青樓女的體貞,遲早會被人攫去,算不得什麼嚴重,但破她心貞卻是永遠無法磨滅,你看柱下那‘失足卿憐我,深思我負卿。’和‘冷卿甘作妾,愧我未成名……’的詩句,曾經覺得可憐,但你明白了沒有?”
甘平群聽他這席說詞,直驚得汗流頰背,急得兩耳通紅道:“趙兄你坑死小弟了,這事怎生行得?”
他正急不可開交,凌念生也急急忙忙由通前院那條小徑走來。但見他左手擺動的時候,有一片紅影前後晃動,該也收到了一份請貼。
甘平群正急得周身是汗,見凌念生忽然回來,便加著慌地漲紅了臉。
凌念生走進亭裡,目光向三友一掃,停留在甘平群臉上,愕然道:“發生了什麼事?你愜妹妹呢?”
“沒……沒有……”他話還沒說畢,馮行義已忍不住笑起來道:“比殺你腦袋還要難過的事,怎說是沒有?”
凌念生聽了這話,再看各人的神情也就心頭明白,在甘平群身旁坐下,溫和地笑道:“可是不喜歡我痴丫頭?”
甘平群搖一搖頭。
“她不喜歡你?”
“不知道。”甘平群又是一搖頭。 '更多精彩,更多好書,盡在'5 1 7 Z 。 c O m'
“我知道她很喜歡你,才肯餐風飲露,夜夜在外面由初更等到四更,你若果不來,她還要繼續等下去。你有什麼困難,不妨實說。”
甘平群窘得象一位鄉下姑娘,一張俊臉幾乎要低到桌面之下,迫無奈間,只好低聲道:“平兒年紀小,將來還要學武藝,好報仇雪恨。再則,還有……還有那共過患難,同過生死的翟姐姐。”
凌念生好笑道:“你說了一大套,結果還是不明白‘定情’的意思。我們這裡的‘定情’,和夫婦‘定情’略有分別。古時夫婦定情,便要雙宿雙飛,我們這裡定情,雖可雙宿,不可雙飛,要想雙飛還得明娶過去,成為堂堂正正的夫妾。不過,經了‘定情’的姑娘,便是名花有主,別人只能召她陪著玩的。決不能召她陪宿,她身子也多一層保障。所以,這裡的姑娘一到十二歲,便紛紛找奇俠、名士‘定情’。”
甘平群抓住說柄,急道:“愜妹妹豈非已名花有主?”
“她呀。”凌念生見他一開口,便知要人港,笑道:“她眼角高過天,且又是我的親女兒,住在品心閣就象女王似的,她自己不喜歡,誰要去惹她的冷臉孔。”
“好哇,媽在背地說人家冷哪!”
話聲中,葉汝愜人已現身,但見她捧著一修大拜盒,喜孜孜,笑吟吟,蓮步姍姍由花徑款擺而來,白衣飄飄,不啻仙姬降世。
甘平群並不敢多看一眼,急轉向趙如玉,以眼色求援,趙如玉中神秘地微微一笑,不肯作聲。
凌念生見她女兒端著大拜盒,不禁格格笑道:“痴丫頭帶那麼重的東西,怎不教人跟?”
葉汝愜走進草亭,將拜盒放在桌了,輕笑一聲道:“好熱,若不是平哥哥說要,誰耐煩捧什麼盒?”
馮、趙二友不禁大笑。
葉汝愜秀臉微紅,仍坐回她原來設在甘平群身側的椅子,厥著小嘴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