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唸佛的地方麼?”
我走到弘曆面前,看他盯著眼前的一幅字不動,那幅字有普通字畫兩倍的大小,乍一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你叫我來就是看這幅字?我文化不高看不懂,我先回去了。”躺了幾天本就精神不好,被他一路拉過來又站了半天也有些累,我以為他沒什麼要緊事就要轉身離開。
“初嫿,你仔細看。”只見弘曆輕輕拉住旁邊垂下的一根細繩,那幅字竟緩緩升了起來,逐漸露出的是兩幅畫像,我一點點走近看清了畫上的人,驚得半響說不出話來。
左邊是康熙三十三年我第一次在大街上與四爺相遇,離開時回頭一瞬的模樣;右邊是康熙五十六年我送睿兒進宮巧遇雍親王,臨別上車時轉身一望的情景。兩幅畫像均是回眸,一幅是初次相見,另一幅卻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我瞪著兩幅畫遲遲不能動彈,左邊的那幅年代久遠,四角已經微微皺起泛黃。記得當初這幅畫在完成不久就送到了我的手裡,後來發生許多變故,那幅畫也一直留在舒府,不想如今竟是出現在宮裡,不知他花了多少力氣才把這幅畫弄出來。而右邊的那一幅我卻是從未見過,只是當初我以為他直接上車並沒有看我,料不到他竟然看得如此細緻,連臉上一絲的神情都捕捉得如此清晰,也許當初誰也不會想到那竟是我和他最後一次見面。
“她就是十四嬸,弘睿的額娘。”弘曆的聲音在耳邊想起,像是在跟我將一個很久以前的故事。“我頭一次見到十四嬸就是畫上的這一次,靜靜地笑,淡淡地說話。”弘曆看向我,並未在意我驚訝的表情繼續道:“你會不會奇怪為何皇阿瑪的內室掛的卻是十四嬸的畫像?嗬,慧智如你又怎會猜不到?是,皇阿瑪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那個人——就是十四嬸:舒穆祿*玉瑤。”
我又怎會不知道,只是這份深情我如何能受?
我收回視線問弘曆:“你是如何知道的?皇上告訴你的?”
“嗬,皇阿瑪又怎會告訴我這些,其實小時候我一直不明白為何皇阿瑪這樣冷淡的人獨獨對五哥好,那種好難以形容,簡直到了寵溺的地步,小時候我和五哥一同在宮裡住,每回皇阿瑪來探望我們都會帶好些好吃的給我們,我還記得他最常帶的就是芝麻糕,可是我從不吃甜食,那時候我以為皇阿瑪不瞭解我的口味,後來才漸漸明白他帶的東西都是五哥最喜歡的,我想皇阿瑪對五哥的這份寵愛就是當年弘暉哥哥也不曾有過。我始終想不明白,直到有一日我看到皇阿瑪看著五哥出神,那種神情根本不是長輩看後輩的眼神,而是一個男人對心愛的女子深深的愛。後來我在宮裡見到十四嬸才真正明白,那時候皇阿瑪看得人並不是五哥,而是同五哥長相極為相似的十四嬸。”
睿兒從沒有告訴我,皇上在宮裡這樣照顧他。
“我儘管看出些端倪卻不敢聲張,我心裡清楚皇阿瑪把這份感情藏得如此隱密就是不想有閒言碎語,可他的這份情意如此深刻又怎能輕易放得下,我還記得皇阿瑪多年前曾經失蹤過幾日,回來之後就大病了一場,整整半個多月都下不了床。大額娘說皇阿瑪是出門辦差染了寒氣才會得病,可我清楚的記得,他失蹤的那幾日就是十四嬸在西寧出了事,訊息傳回京城的時候。大額娘心裡明白,我心裡明白,其實個個心裡都明白,只是沒有一個人敢說。”
我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四爺,你這又是何苦?
弘曆接著說道:“時過境遷,我以為皇阿瑪已經可以把這份情埋藏在心裡,後來皇阿瑪登基,竟被我無意中發現了這裡,這兩幅畫相隔整整二十三年,當年街頭相遇的一個小丫頭已經為人妻為人母,可她離皇阿瑪卻是越來越遠。初嫿,我不曾喜歡過什麼人難以體會皇阿瑪的心情,可是你能明白,是不是?”
我撥弄著畫沿,淡淡地說道:“即便明白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