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走過來壓低了聲音問道:“嫿姐姐,雍親王為什麼要把你關在這兒啊?”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看了看外面紋絲不動的人影悄聲問聽南:“這屋裡其他幾個人到哪兒去了?”聽南跟我筆劃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說道:“自從姐姐隨皇上去了暢春園,我們其餘的人就繼續留在宮裡,直到兩日前隆大人親自帶了人把賽罕姑姑、昉琪姐姐還有我帶到偏殿把這間屋子空了出來,我聽賽罕姑姑說說乾清宮裡少了好些人,都是隆大人差人調走的,也不知去了哪裡。後來王爺叫人把我帶來伺候姐姐,姑姑和昉琪姐姐就留在那裡了。”
“這幾日你們在偏殿可有聽說些什麼?”
“也沒有,姑姑說宮裡該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只是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看著,我們也不用做什麼,所以都呆在屋裡哪兒也不去。”看來聽南也是什麼都不知道,我想起剛才她的話又問:“聽南,你可以出去麼?”
“可以,不過只能去小廚房,而且路上會有人一直跟著。王爺吩咐過,若有其他的要求,跟門口的侍衛說就行。”聽南還要給我去熱飯菜,我拒絕了。雖然一整天都沒吃什麼東西,肚子餓著卻沒什麼胃口。
次日一早我就叫聽南去廚房弄些複雜的點心給我,事實上是要她去打聽外面的情況。藉著弄東西吃的名義,聽南出入了幾次,之前都是毫無收穫,直到晚膳時分才打聽到,原來下午的時候雍親王已經將皇上“諭令胤禛繼位登極”的遺詔對大臣們公佈,百官這才知道皇上已經駕崩的訊息,震驚不已。另外聽南還打聽到再過四天,新皇就要正式舉行登基大典。
自從聽南來了之後,門口的守衛也鬆了一些,那兩個人送了十六走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只剩下一個人一直守在門口。十六和弘曆那日之後也再沒有來過,我不知他們如今情況怎樣,而我也自始至終沒有見到睿兒。
新皇登基那日,所有人都去了太和殿,整個乾清宮就剩下門口的侍衛,聽南,還有我。我又透過聽南幾次提出要見新皇,仍是被一次次的拒絕。我原以為我就要一直被軟禁下去,哪知登基大典結束不久,我的房門就被推開了。
“聽南,你出去。”
面對
數月不見的雍親王站立在門外,哦不,如今他已是皇上了。
他的眼神一如當年看小七時那樣,我的身份,他心知肚明。“奴婢初嫿參見皇上。”我恭敬地跪下,他走過來俯下身將我扶起。他習慣性地皺起眉,聲音冰冷而威嚴:“周遲!進來!”
那個叫周遲的侍衛聞聲立刻進屋,還未來得及跪下,只聽得皇上一聲痛罵:“混帳!朕要你好生伺候著,怎麼弄得這樣憔悴不堪!你是不把朕放在眼裡了嗎!”周遲一個猛子跪倒在地,面對十六時的那種強硬頓時消失,剛想抬起頭爭辯被皇上的一個厲眼嚇得不敢出聲。
“滾——去換個爽利的來伺候!”說著,皇上轉身跟進屋的太監說:“去弄點飯菜過來,清淡些。”那奴才應聲出去,他這才坐下。我被他的威嚴深深震撼,若說從前他僅僅是冷峻嚴厲,那麼如今他的身上真真正正體現出帝王的氣魄來。“這幾日,委屈你了。”他向我擺擺手示意我過去,我走到他身邊低下頭來。
“坐吧。”他拉了凳子放在自己跟前,我卻沒有動。“奴婢不敢。”“不敢?”“奴婢身份低微,不敢與皇上同坐。”他笑了,帶著一絲輕蔑,一絲苦楚。“坐吧,我不怪你。”我驚奇地抬頭,他說“我”…… ……而不是“朕”。
我聽話地坐下,他看著我道:“我不跟你爭辯,你說你是初嫿也好,稱自己是‘奴婢’也好,這些都依著你。至於事實究竟是怎樣你心裡清楚,我不是傻子,那日在先皇跟前我已經明白,你或許有你的苦處,但也請你替我想想,這些年,我也不好過。算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