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歌唱。”
“愛太深,預備起。”
學生唱,“愛太深,容易看見傷痕,情太真,所以難捨難分。折一千對紙鶴,結一千個心情,傳說中心與心能相逢……”
吳雨讓唱歌本來是想穩一穩自己的情緒,可他沒想到學生竟唱這首歌,這不是拿刀往自己心上扎嗎?他的情緒非但沒穩住,反而高漲了。
等學生“愛”完後吳雨進了教室。“唱什麼歌呢,這歌適合你們唱嗎?”
文體委員站了起來,是位小女生。她說,“可以的,有一個故事說送給你心愛的人九百九拾九隻紙鶴,其中有一隻就會飛。”
吳雨是要發怒的,但是聽了這個既動人又浪漫的故事後不怒了,面帶微笑問學生,“你們相信這故事嗎?”
“相信。”
吳雨無話可說,面對一群天真的學生,他不能破壞這個故事在他們心中的可信度,於是,他胡亂給學生解釋道,“我也相信,因為一張沒有生命的紙經過我們摺疊後它變得有生命了,如果再把它送給你所愛的人,那它就帶去了你的希望,就是會飛了。”
學生們傻乎乎地笑了。
“我們現在開始上課,請同學們把課本翻到頁。”吳雨開啟課本後又開始緊張了,畢竟上課和講故事不一樣。他覺得小腿直抽筋,額頭滲出冷汗,手腳冰涼,拿著課本的手微微發抖,就連說話都帶著哭腔,甚至連底下黑壓壓一片的學生都不敢正眼看,不經意間瞥一眼也全身上下不舒服。只用了不到十分鐘時間,他就把一節課的內容講完了,課前想好的話一句也沒說出來。剩下的時間他就給學生布置了三道作業題,下課後發現整節課只顧著緊張了,黑板上赤裸裸地一個字都沒有。
4
母親在飯桌上說,“小雨,有件事兒要和你商量商量。”
“什麼事兒。”
母親看了看父親,父親只是自己低頭吃飯。母親便又說,“你知不知道你叔這幾天為什麼總往咱家來?”
母親這麼一說吳雨也意識到了,自己畢業回家這一個月中叔來家裡十好幾回了,每次碰見吳雨只是笑,笑得吳雨都認為是不是叔有了毛病。吳雨想問叔,但害怕叔抽他。其實叔是個好人,別的不說,就吳雨考上師範的那年吧,叔二話沒說拿出了兩千元。叔是個泥水匠,孩子和嬸孃指望著他一個人養活,兩千元都是他從牙縫裡省下的。叔的那雙手,一年十二個月幾乎月月手背上裂著大大小小的血口子,到了冬天,手上要裹層塑膠紙,還要再戴上一雙棉手套。
吳雨問,“是不是我叔要我還錢?”
父親把筷子重重地按在碗上,起身離開了飯桌。
小妹問,“爸,還吃嗎?”
“不吃了,氣都氣飽了!”
小妹小聲嘀咕道,“我爸的脾氣,跟吃了炸藥一般。”
吳雨瞪了小妹一眼,“吃完飯趕緊上學去,後年考不上大學看我怎麼收拾你。”
小妹的脾氣也不小,回擊了吳雨一眼低頭繼續吃飯。
“媽,我叔是不是要我還錢?”
“不是,你叔給你看了一個媳婦,讓我給你說一聲,如果你同意就定個合適的時間和人家姑娘見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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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一口飯噴在飯桌上,笑得都快背過氣了,等緩過氣取來抹布擦掉自己的噴飯後說,“哥,明年這個時候我是不是可以當姑姑了,等我下星期回來的時候你可要請客。”她說完歡喜地哼著歌兒揹著書包就走了。
“鬼丫頭,說話沒大沒小的。”
吳雨三兩下吃完飯起身準備回自己屋裡。
“你別急著走,我剛才說的事兒你還沒說清呢。”
吳雨想裝糊塗,嗓門兒哼哼唧唧地擠出幾個字,“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