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再次白了他一眼,說:“今天上午就安排手術,手術哪裡有不痛的,你這父親怎麼當的,要教育孩子堅強,勇敢面對,逃避能解決問題嗎!”
“你看你,一個手術費拖拖拉拉,幾個月才解決,一看就是不稱職的父親。”
一頓說教,陸鵬程說得臉色由黑轉紅,由紅轉白,但他只是低著頭,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是是,醫生說的對,是我不稱職……”
陸鵬程又好像覺得有些不對,便接著說:“可是,醫生,你通知我們做手術,才五天,我們沒有拖幾個月。”
醫生臉色一下就變得非常不好看了,他挺著脖子叫道:
“幾個月和五天有區別嗎?她要不行了,一分鐘也挺不過來。”
陸鵬程整個人都抖了一下,垂下眼睛,低著頭,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立馬拘謹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的眼角已經有淚光閃動。
蹲在病床邊的方大雷一隻拳頭能掐出水來,但他依然一動不動,只是兩隻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來。
病床上的小女孩,好像明白什麼似的,突然就哇哇哇哭了起來:“大爸,我不做手術,我怕痛……”
方大雷一身氣息瞬間消失不見,兩隻手小心的握著女孩的瘦弱的小手,說:“蕊蕊乖,其實一點也不痛,就好像睡一覺似的,睡醒了病就好了。”
醫生聽了搖頭嘆息:“看你們,還在騙孩子……”
“龍國人,這素質……”
就在這時,他突然覺得後脊樑骨被一隻大手叼著,兩腳離地,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腳底一虛,褲襠就溼了。
“誰?怎麼啦?你要幹什麼?”
隨即,他便被人扔了出了病房外。
一陣七嘴八舌的聲音:“苟主任,苟主任……”
苟主任在眾護士的救護下,剛剛站穩,又聽到一個聲音:“苟主任,你,尿褲子了……”
苟主任本來還想怒罵幾句,一聽這聲音,連罵人的勇氣都沒有了,逃出了病房外。
病房裡除了剛才的方大雷,陸鵬程,和病床上的小女孩,還多出了一箇中年男人。
這個中年男人虎目熊腰,眼睛血紅,角青筋暴露,鼻樑高挺,但兩顴無肉,頭髮短而曲,看誰都是一副欠他250元錢的樣子。
陸鵬程一下就急了:“老三,你這是幹什麼,那是蕊蕊的主治醫師……”
中年男人眼睛還在瞪著病房外:“他敢說蕊蕊,我就揍他孃的。”
陸鵬程兩隻手無力的垂了下來,嘆息道:“馬上要給蕊蕊做手術了,你看你這一鬧,他還敢給蕊蕊動手術嗎?”
“現在即使他要做,我們還敢讓他做嗎?老三,你這火爆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
“二哥,就你能忍,天天忍,什麼事都忍。”
想了一下,他又說:“我這就去找姓苟的那小子,他不好好的給做手術,我拆了他的骨頭。”
男子說完,就要出去,這時,一直俯身在床前的漢子說話了:“老三,站住!”
聲音不大,但那個本急著要出去的男子瞬間就穩住了身子,回身站定不動,也不說話。
陸鵬程卻是急得兩隻手不停的搓著:“老大,這怎麼辦,蕊蕊的病情一點也不能耽擱,老三卻鬧這一出。”
方大雷站直了身子,在病房內踱了兩步,說:“你們別急,我來想辦法。”
可是,聽說他要離開,病床上小女孩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大爸不要離開蕊蕊,蕊蕊要大爸,不要二爸和三爸……”
方大雷又停下來,俯身安慰女孩。
他再次抬起身子,說:“其實醫生也沒說錯,是該告訴孩子實情,老二,你好好跟蕊蕊說清楚,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