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也變得淺淡了些,聽說徐若清離開了東林門,那個救過她也為她所救過的少年,不知如今如何了。
……
“我想借那把白色的傘一用,就那天用來殺鬼修的靈器。”
……
“你要微雨何用?”
……
“你們管它叫,微雨?”
……
佈滿了破洞的白傘自動收攏,“啪嗒”一聲摔落在地上,少年大睜著眼睛躺在地面,無神地望著透了幾線光的屋頂,冷汗已將他的衣衫浸透,他躺了許久,才感到溫度一絲一絲地回到了體內,一片空白而刺痛的腦海中慢慢湧出了一點思緒。
少年緩過了氣,又闔上了眼,連根手指都不想動彈,只想好好睡上一覺,可他忽然想起些什麼來,一下子翻身而起,身體的刺痛讓他輕輕蹙起眉頭,然而動用大傷的神魂之力更是叫他鎖緊了眉心。
空氣中飄散著肉眼難見的魂力,少年仔細收攏,將其裝入一個裝有特殊靈草的陶罐,壓上了蓋子,可少年並沒有因此欣喜,剛剛的痛楚連他也難以忍受,失去了軀體保護的魂魄沒有徹底消散已經是它足夠強大了,傘形靈器縱然殺意不重,也難擋它對鬼修的剋制,即便再溫養,那縷意識很可能也回不來了,再度誕生的已經不是那個一邊稱呼他為“王”,一邊又想吞噬了他的丁婉容。
,!
無主的神魂混亂而純粹,少年簡單地封了陶罐的口,將其放入儲物戒的一個角落,收起白傘微雨,輕輕嘆了口氣。
他嘆氣是因為平白為靈器所傷還得不到想要的結果,至於丁婉容對待他如此特別背後的真相,事實上他並不怎麼關心,他並非鬼修,只是神魂比較強大,也許折騰了半天后那個女子……哦不,那隻女鬼只會痴痴地一笑,告訴他是她認錯人了。
……
“該換藥了。”
木杖點在地上發出“篤篤”的聲音,帶著一種緩慢寧靜的節奏,前來的老者白髮鬚眉,他身上的褶子一層壓過一層,是位老得不能再老的老人,他掌中的木杖有些彎曲,宛如一截樹根,其上還點綴著幾片青翠的綠葉,隨著老人的腳步在風中飄搖。
坐在山巔的少年側過半張依舊俊美的臉來,看到來者,他笑容淺薄,“藥老,我自己來吧。”
老者站在原地與少年對峙良久,少年雖然和煦,卻在此事上分毫不讓,藥老看得出他是不想讓太多的人見到此時的模樣,可叫少年自己換藥,實在還不如不上藥。
“藥老,你先回去吧,這裡我來。”
老人手上一輕,藥罐和紗布已經被經過的那人取走,他向來者行了個禮,支著柺杖一步一步往山下而去。
少年清澈的瞳孔裡映出了來人的模樣,面容英俊,神色溫和,然眉眼淡漠,那一襲白袍翩然,不染塵埃,此刻那人正向他而來,少年睜大了眼睛,呼吸微滯。
這是醒來後第一次見到這個男子,他知不知道,左眼中潛藏的三縷魂沒有消散,而是被自己私藏了起來,他不是沒有辦法對付它們,只是沒法在世間面前對付它們,因為,他已修了鬼。
“過來!”徐若清蹙了蹙眉頭,他對此也並無經驗,有傷有痛誰不是拿丹藥了事,可藥老不會煉丹,況且靈丹也不見得能起什麼作用,而且他相信藥老的醫術勝過丹藥。
少年不情不願地來到男子跟前,低聲道:“我可以自己來。”
男子盯著他纏了紗布的左眼,含著笑溫和道:“你若希望換完藥後還是完好無損的,最好不要亂動。”
少年:“……”
:()長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