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偉機械地點頭:“喔,好!好好好,回頭聊,回頭聊!”
葉小天轉身向那娉娉婷婷、俏立雪中的小美人兒走去,熊偉這才發現,葉小天披的一襲皮裘是黑色的。黑的發亮。可剛剛看明明是白的……,熊老漢突然明白過來,人家穿的這就是傳說中的“海龍銀針”吶!
海龍皮做的皮袍本就價值連城了,海龍銀針質料更是海龍皮中的上上品,從不同的角度看,這種皮袍可以在銀白色、銀黑色和銀灰色之間不斷變幻,老天爺,光這一件袍子,就得多少錢?
眼看著葉小天挽住那仙妃般的小美人兒走進了衚衕。熊大爺如夢如醒,跌跌撞撞地就往院子裡跑:“老婆!老婆!快出來看小天!快出來啊!”
熊大娘拎著一截晃晃悠悠的豬大腸從後邊跑了出來,納罕地道:“老頭子,你說啥?”
熊大爺指著院子外頭。吭哧半天,激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
葉家的房子不在路邊,要稍往後靠一些,兩戶人家的院牆夾著一道仄長的過道兒。走進去才是老葉家。葉小天和哚妮要是並肩走就要堪堪擦到牆壁,披了裘皮的話就不方便了。所以葉小天在前,哚妮在後。葉小天拉著哚妮溫熱的小手,一推院門兒,便踏進了院子。
房裡,葉竇氏到了西屋門口,衝裡邊喊了一聲:“拴柱他娘,吃飯啦!”
裡邊懶洋洋地答應一聲,過了片刻,葉大嫂從屋裡走了出來,一瞧堂屋裡那張桌子上的飯菜,登時就拉下了臉,不高興地道:“馬上都過年了,還吃這樣的飯菜,就不能多點葷腥嗎?”
葉老爹有些不悅地瞅了她一眼,不過畢竟是兒媳婦,做公公的不好說話。葉竇氏對這個好吃懶作的兒媳婦早就看不慣了,反正小孫子現在也會跑了,不再像當初一樣忍氣吞聲。
葉竇氏便不滿地道:“明兒就是小年,有好東西不得攢著明兒吃?現在就靠小安那點薪水,還能天天胡吃海塞不成?”
葉大嫂冷嗤一聲,道:“說的好像靠他養家似的,他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一點都不學好,賺了錢都不知花在哪個粉頭兒身上了。我聽說二叔在貴州那邊做了大官,投奔他去該有多好,偏要守著這個破家,有什麼意思!”
葉老爹把飯碗重重地一頓,扭頭氣鼓鼓地回屋,賭氣不吃了。
葉竇氏忍不住了,道:“你胡說些甚麼,小安那麼老實的孩子,能在外面花天酒地?你當做個獄卒能有多少薪水,你一天天的什麼都不做,偏是嫌這嫌那的,還有完沒完?”
葉大嫂不服氣地道:“當獄卒不賺錢?小叔子當初才多大,就混到牢頭兒了,那錢掙得少嗎?小安沒那本事,可不是沒機會掙!掙錢的本事他沒有,偏有本事在外面鬼混,他怎麼樣,我這個枕邊人不清楚?你是他親孃,當然看自己兒子什麼都好,可他瞞得了你卻瞞不過我!”
小栓柱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奶奶和娘拌嘴的事兒卻已是見多不怪了,只管埋頭吃自己的飯,虎頭虎腦的小傢伙正吃著,忽一抬頭,就見院門兒一開,呼啦啦進來一大幫人。
小傢伙馬上扯開嗓子叫起來:“奶奶,娘,你們倆別吵啦,咱家來客人啦!”
葉竇氏和葉大嫂扭頭一瞧,就見院中站著五六個漢子,中間一雙壁人,男的華裘罩體,氣度雍容,女的足蹬鹿皮小靴,披披雪狐皮裘,頭戴秋板貂的昭君暖套,肌膚潤玉,俏美無雙。
婆媳倆第一反應就是小安發了大財了?莫不是被萬曆皇爺認作乾兒子了吧,怎麼一下子就發達到這種地步了?可再細一瞅,一個不敢置信的念頭登時湧上她們心頭。
葉竇氏顫抖著嘴唇向前走了兩步,她還沒說出話來,院中那個華裘罩體的青年已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