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別人也和他一樣現實。
人間自有真情在,很好!這樣的人間才有希望、才有盼頭啊!眾官紳們欣慰地看著愛美人不愛江山的葉大頭。在精神上給予了他絕對的支援。
田妙雯雖然一直沒有看向葉小天,可她的耳朵卻一直在緊張地豎著,就像一條嗅到了危險的狐狸,直到聽到葉小天鏗鏘有力地說出這句話,她胸中那頭快到跳出嗓子眼的小鹿才突然安穩下來。
這時田妙雯才看向葉小天,眼睛有些發熱,淚光隱隱,卻被她強行抑制著,她才不要感動的掉眼淚,田大小姐丟不起那人。
葉小天這時也看向了田妙雯,他如今手握大權,不再是一個小人物了。但是多年來養成的一些市井習氣還是沒有變,他依舊保持著很多本色,也許他一輩子也無法成長為一個合格的政客了吧。
葉小天看著眼波欲流的田妙雯,心想:“人家能為我拋頭露面,我能為了保全自己出賣她嗎?得了,反正一個羊也是趕,兩個羊也是放……”
葉小天這裡尋思著做一個快樂的放羊娃,院子裡卻有一隻屬於他的羊兒跑掉了。
此刻堂上無比安靜,發生在公堂上的一切,守在庭院中的人都看得清楚、聽得明白,展凝兒看見田妙雯來時,就知道她是為葉小天而來。
展凝兒不清楚自己的這位閨中好友究竟為什麼和她的伯父鬧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是因為這層關係,兩人之間顯然產生了隔閡,至少此時一身重孝的她,是不方便上前和懸賞要殺自己伯父的田妙雯敘舊了。
緊接著田妙雯上堂作證,竟爾會發展出這樣的結果,展凝兒實在無法接受,她不知道自己此時該如何是好,看到葉小天和田妙雯“含情脈脈地對視著”,她心裡承受不了。
展凝兒一轉身就向衙門口兒奔去,至親之仇,情郎之困,現在又有田妙雯的橫刀奪愛,她實在沒有勇氣繼續站在這裡了。展凝兒還沒衝到衙門口,身旁“呼”地一聲,一道白影用比她更快一倍的速度衝了出去。
展凝兒扭頭一瞧,只來得及看見烏青一塊、鐵青一片的一張側臉,那是田彬霏。
大堂上,展龍一聲狂笑,指著葉小天和田妙雯對葉夢熊道:“撫臺大人,他承認了!他承認了!我就說他們兩個是早已勾搭成奸,田妙雯在安府聲稱受到家父迫害,所以懸賞取家父性命,就是為了幫葉小天爭取道義……”
葉夢熊暗暗嘆了口氣,本來這是一個極好的藉口,少年人吶。色關難過。本以為有田家姑娘作證,可以順水推舟解決此案了,誰料卻又落得這麼一個結果。
除非弄清楚葉小天和田妙雯是否早已有了私情,否則既無其他人證又無物證,作為葉小天的未婚妻子,田妙雯的話如何能夠作為判決此案的有力證據。
葉夢熊打起精神,正想著該如何引導此案,依舊按照自己先前的想法發展,楊應龍忽然清咳了一聲。
依照先前的約定,楊應龍是需要力保葉小天的。看了田妙雯仗義作證、田大公子憤而離開的一出好戲後。楊應龍覺得更應該力保葉小天了。
為什麼?因為他想謀奪天下,所以要他最大限度地招兵買馬、擴充地盤,這個過程就是他實力的積蓄。
播州是一塊三角形的地盤,北面和西面的一半屬於四川,那是直轄於朝廷的行省,是流官的地盤。西面的另一半和南面是水東,那是宋家的地盤,宋家這塊骨頭並不好啃,他唯一的希望在東面。
播州東面。自上而下依次有三個府,分別是思南府、石阡府和鎮遠府。這是兩州八府中的三府,自從田氏失去了統治兩思八府的權力,兩思八府就等於失去了主人。
當然。這是對楊應龍這一層次的土司而言的,對於地方上的土民們來說,八府各有土司,怎麼能算是沒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