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池臉色一沉,厲聲道:“姑娘慎言,我臥牛山之主,豈容輕辱!”
隨著李秋池一聲怒吼,廳旁四名武士立即扶刀踏進一步,展凝兒大怒,挺起胸膛高聲道:“要動手麼?展凝兒就在這裡,你讓葉小天滾出來,叫他親自動手,展凝兒決不皺一皺眉頭!”
展二嫂趕緊攔在中間,對李秋池陪笑道:“我家小姑不懂事,先生莫怪,先生莫怪。”她回頭向展凝兒急急遞了個眼色,再度轉向李秋池,諂媚地道:“既然先生做得了主,那和先生談也是一樣的。”
李秋池陰陽怪氣地道:“我們臥牛山之事,自然是葉大人一言而決。李某隻是大人的師爺,上承下達、出謀畫策而已,可做不得主,只是做我們大人的耳朵,先替大人聽聽罷了。”
展凝兒聽得氣往上衝,又要衝上前去,早被展二嫂往前一擋,陪笑道:“是是是,那就請先生先與我們談談。”
李秋池冷冷地道:“凡事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你們等著吧!”
李秋池轉身面向楊家土司小女娃兒楊蓉,笑眯眯地道:“楊土司,這邊請。”
楊蓉訥訥地看看李秋池,牽起母親的手,一臉怯怯的表情。楊蓉的舅公小心翼翼地道:“我家土司年歲尚小,有些事只怕不好專斷,卻不知老朽和她的孃親可否陪同?”
李秋池扇子一搖,大剌剌地道:“自無不可!”
展凝兒氣極,道:“好!你好!葉小天!姓李的,你告訴那個混蛋,我跟他從此再無任何瓜葛!”
李秋池訝然道:“貌似我家大人和姑娘你現在也沒有什麼瓜葛吧?”
展凝兒氣得渾身發抖,她滿腔悲苦,本以為此來能得到葉小天的體貼呵護,誰料卻受此奇恥大辱,再站在這裡她簡直要無地自容了。展凝兒二話不說,憤然轉身離去。
展二嫂想追上去,李秋池冷冷地道:“你們若是今日走了,就不必再來。”只一句話,就硬生生地拴住了展二嫂的雙腿。
展二嫂的心涼了,原本倚仗葉小天和展凝兒的關係,她和展大嫂已經商量了一些最有利於展家的談判條件,而且樂觀地估計葉小天一定會答應,可如今再看……
自己真是太幼稚了。葉小天是一方雄主,地盤和權利才是他最熱衷的追求,他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女子向展家讓步?現在展龍在他手中,他已控制全域性,換作任何一個男人,也不會放過這個擴張的好機會吧。
展二嫂失神地站在廳中,連李秋池領著楊蓉土司和她的舅公、母親離開都不知道。她只清楚,原本的倚仗已不足恃,她現在需要調整自己談判的底線,但無論如何,她必須得把展龍救出來,否則……縱然展家沒有滅,他們這嫡房也要完了。
展凝兒邁開一雙悠長的大腿,怒氣衝衝地出了大廳,快步走向院外。展凝兒本想就此迴轉展家堡,但剛剛出了院子大門,眼淚便忍不住了,她急忙往旁邊一折,拐進一片林子,扶住一棵白樺樹,放聲大哭起來。
多少天的思念,多少天的委屈,沒想到今天等來的不是情郎體貼的呵護與寬慰,卻是如此無情地羞辱,這一瓢冷水,澆得她的心都涼了。
她知道葉小天與展家已經有化解不開的仇恨,她的大伯、她的二堂兄都算是死在葉小天手上,現在大堂兄又成了葉小天的階下囚。可是,江湖兒女性情的她,總覺得冤有頭、債有主,這事固然會給他們之間的關係抹上一層陰影,卻還不至於到了絕望的境地。
但葉小天的無情,幻滅了她心中那絲微弱的希望。葉小天的無情,更令她悲痛欲絕。從不以軟弱示人,更很少痛哭流涕的展凝兒,此刻真是哭得肝腸寸斷。
“啊……凝兒……”
旁邊伸來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凝兒好強,急忙擦擦眼淚,強忍悲聲扭頭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