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想不到,他一時不湊手問人借的一千金,不僅利滾利變成了七千金,賬也轉到了寶盛的手上。
那一刻,林守誠幾乎連氣都不會喘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面色青白,抖著手指著那張紙,看向周木:“怎麼變成了寶盛?不是說你朋友轉借予我的麼?怎麼成了寶盛了?”他慘白著一張臉地急急說道,一面抓著周木的衣袖就是一陣拉扯。
“哎哎您不要急,聽我慢慢說。”周木不緊不慢地說道,手上的力道卻是分毫不小,輕易便掰開了林守誠的手,復又將他按回到了座位上。
“二郎君坐下,莫要急,先喝口茶歇一歇,且聽我細說。”他的語氣仍舊是和善的,笑容也仍舊憨厚得像是種地多年的鄉農。
可是,這樣的周木看在林守誠眼中,卻比那洪水勐獸還要可怕。
將林守誠按回原處後,周木便從他手中抽出了那張紙,重新塞回袖中,方慢慢地道:“這件事也怪不得我。我也不知我的那個朋友會是寶盛的人,他昨天告訴我時,我真是嚇了一跳,所以今日才去特意去金銀坊尋你了。”
大陳並不禁賭,這金銀坊便是一間頗大的堵坊,亦是上京城著名的銷金窟。(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312章 誘以言
林守誠怔怔地聽著周木的話,呆愣半晌,勐地便站了起來,壓抑著怒氣道:“你胡扯!當初你拍著胸脯跟我保證這是你朋友的錢,又道你朋友是個守信之人,只要我按期還錢,必不會加利,你這小人、賤……”
“嘖嘖嘖,二郎君還罵人哪。”周木笑著打斷了他的話,那滿臉的笑看著喜人,然笑意卻根本不及眼底。
那一刻,周木的眼神極冷,看向林守誠時,再沒了往日的巴結討好,唯有深不見底的冷意。
“二郎君別隻顧嘴上痛快,您可別忘了,您那張欠條的保人,可是金銀坊的二當家,萬一二郎君還不上,莫說寶盛了,便是那金銀坊二當家的,您也應付不來。”淡淡地說完了這番話,周木便翹起了二郎腿,將茶盞端了起來,慢悠悠地喝著,一臉的愜意。
林守誠鼻尖上的汗冒得更兇了。
他如何不知那金銀坊的二當家是個狠角色?
那金銀坊開在上京城內二城中,背後必有大人物撐著,那裡頭的當家的雖是庶民,卻是敢跟士族子弟耍橫的。
當時若非輸紅了眼,林守誠也不會去向周木借錢週轉,更不會聽任周木向那二當家的不知說了什麼,引得那二當家拍著胸脯給他做了保。
當時周木的話說得有多麼動聽,什麼“林二郎君家大業大,這些小錢自不在話下”,什麼“我們都是指著您的,您手指頭縫裡漏下來的寒毛,也足夠我們過一輩子的了”。
這一句句誇得人飄飄然的話,如今想來,卻像是一個個響亮的巴掌,正正打在林守誠的臉上。
林守誠直挺挺地坐著,面色一陣白,又一陣青,整個人都僵直得動彈不得。
“話說回頭,我這不是提前告訴您了嗎?事情還有轉機,人家寶盛說了,只要能還上錢,他們可以再寬限些日子。”周木的聲音忽地傳了過來,那溫和憨厚的語聲,聽在林守誠耳中卻是無比地冷酷。
寬限幾日?
能寬限幾日?以寶盛的手段,這所謂的寬限,只怕也是有講究的。
林守誠拿袖子拭了拭鼻尖的汗,眼前像是在冒著金星,腦子裡嗡嗡作響。
七千金!整整七千金啊!
就算他將手上的鋪子都賣了,也賣不了七千金。更何況,那家裡又不是他做主,都是他的長兄當家,長嫂把錢看得死緊,平常根本就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