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侄女回頭看她一眼,說‘對不起,眼睛。’”
那時候我覺得這姑娘真傻缺。現在,我覺得……這姑娘一點都不傻缺啊!大人不計小人過是應該的。
然後我磨蹭了一會兒,在模糊的青銅鏡前,孤芳自賞著……
直至長歌推門進來,我十分慌張地抱臂警惕地看著她。
她看著我,奇道:“我沒打算吃你。你這作甚。”
我驚恐地往角落裡縮了縮。
她又道:“你玩上癮了?快點走吧別耽誤了時辰。”
然後我就很是驚恐地上了趕往宮中的馬車。為了表示對中原王室的順從以及表現北荒實在是非常的貧瘠脆弱。我們此次入宮總共八人。
遠城嚴琛長歌和我。還有一個趕馬的,一個做飯的,一個帶刀的。一個準備進獻給王室的美人。
八個人擠在一輛小小的馬車裡。顯得空氣很悶。除了我另外的七個人裡邊有三個是我現在唯一知道、認識的大活人,空氣就更悶了。顯然我還知道另外的一些人,不過他們都死了。譬如很久以前協助遠城拐了我的那些黑影,聽說都在山上練兵的時候被雷劈死了。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遠城嚴琛長歌也都死了。那我要是有什麼仇家只要靠近他們就好了。
正當我的思緒越飄越遠時,那個準備被進獻的美人端了杯茶過來,百般嬌媚地衝遠城一笑。聲音甜美至極:“封王喝茶。”
遠城面不改色心不跳得接過茶,微微頷首。無動於衷……竟然無動於衷!
倘若現時的我是個男子,我早就對那麼特別美豔的姑娘撲過去了!我覺得那姑娘長得,美若天仙啊。估摸著中原的公主也不會比她漂亮,更何況我這麼個小輩。
結果遠城娶了我,然後休了我去娶中原的公主。真是不長眼睛,分明有個美人就在你面前對著你拋媚眼。
我很是嫌棄很是惋惜地瞥了一眼遠城。
這時突然一雙白皙的手伸到馬車裡來掀簾子。那真是……好白的手。
其時馬車還未停穩。見這雙白皙的手,車伕有些驚恐地急急去拉韁繩,馬停下來,一聲長嘶。
那美人也因著沒站穩,向後連連跌了幾步。坐到木板上的時候順帶將綾羅的簾子給扯了下來。那是何其刺耳的聲音啊。遠城側目淡淡看了她一眼。我在心下憐憫她。覺得她方才扯的是簾子而不是遠城的衣角,真是老天眷顧她了。
顯然我的重點找錯了。我從對那美人的憐憫裡回過神來。遠城已經牽著那雙白皙的手下馬車了。我開始憐憫我自己,我真是太大意了。
我腦子一懵,提腳就要跟著走下去。長歌忙來扶我。低聲道:“你不能跟下去。”
“我怎麼不能跟下去?”我有些無來由的憤怒。
長歌見我態度如此,一甩手丟下剛拽著的我的袖子。端端道:“那是中原的公主。你要是現在跟下去。封王還要不要命了?”
“他既要命。又何必帶我來?”
“你是得去見一趟公主。但絕不是現在。”長歌拉著我走到轎門邊上,低聲道:“等他們走遠了。你跟著我。”
“……”我冷不丁把袖子抽回來。“走遠了得是什麼時候。”
長歌不說話。就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側耳聽著車外的動靜。儘管外邊只有腳步聲,也沒什麼特別的動靜。
“走了。”長歌說,聲音淡淡。
我不知所措地跟著她。
我底氣不足地問:“你說中原的公主長得漂亮嗎?”
“漂亮。”
“你見過?”
“沒。”
“……”
在踏進大殿之前的漫漫長路我都不再想要同長歌說話。因為我在與長歌相處了數百個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