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都興自建房,可是,什麼都在漲價,隨便一個房屋設計圖,居然也報價上萬——好吧,雖然顧氏也有十萬百萬的設計方案報價,如果是顧延卿親自設計,那幾乎是有價無市的。可是,這是民宅,是老百姓自己住的對方,居然也這樣亂來。
麥影西陪著他們走過幾家設計公司後,索幫他們畫了,這沒有多少技術含量,也不需要攻克什麼技術難題,她熬了幾個通宵,便給他們畫了幾幅出來,然後,象徵地收了一點生活費,也算是自由職業了。
好容易將圖紙講解清楚了,他們照常施工,麥影西在旁邊盯了一會,便回去了。她現在住的地方是一棟平房,這裡也不全然是農村,相當於一個小鎮子,也有商店、理髮店,服裝店,麥影西的房子則在鎮子那條小道的最盡頭,再遠處,便是一望無際的田野了。
“麥小姐,這是老師送給你的花。”剛走到門口,麥影西正要掏出鑰匙開門呢,一個小女孩竄到麥影西的面前,將一束脩剪得整整齊齊的花送到麥影西的手中,然後,甩著羊角辮跑開了。
麥影西低頭看了那束花一眼,然後,轉過身,遙遙地望向田野。田野裡,一群孩子正在寫生,鎮裡的小學也開設了美術課,只是,卻從來沒有一個美術老師如這位新老師一樣,才華橫溢,讓所有的孩子都愛上了畫畫。
而這個老師,也極有藝術氣質,玉樹臨風,本身便是一個傑出的藝術品。
捐麥影西望過去的時候,那位美術老師也站了起來,朝她微微一笑,神色已然恬靜,他身上的冷漠與疏離,在這幾年的平和歲月裡,漸漸消失不見,大概是天天與孩子們混在一起的緣故,雷皓天的氣質越來越平靜,甚至有種純真的感覺。
敢情他逆生長了。
上帝對人果然是不公平的,不帶這樣優待的。
漯麥影西將目光收回,低下頭,卻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送花這種伎倆,真是幼稚啊。
進了裡屋,麥影西將東西放下,就要準備晚餐。馬上就要下課了,雷皓天肯定會一如既往地過來蹭飯:她真是想不通,在外面時,明明是那麼酷的一個人,怎麼涎著臉的時候,比其他無賴更甚。
天天過來蹭飯,卻從不交伙食費。當她這裡是善堂麼?
她掙的也不多,何況物價也漲了。
正想著,那邊下了課的雷老師已經不請自來,直接推門進來了。
“今晚吃什麼?”聽到廚房的動靜,他直接走進了廚房,從後面環住麥影西的腰。
麥影西拿起鍋鏟,毫不客氣地打了下去,“今天再不交生活費,就別指望能吃上飯。”
雷皓天卻沒有將手縮回去,反而笑了笑,生生地受了這一擊,“受傷了,作為賠償,你再負責我一年的伙食吧。”
“你想得美。”麥影西一臉黑線。她的力氣又不重,哪裡有受傷這麼嚴重。
這人果然逆生長了,簡直如小孩般死纏爛打——只是,雷皓天的小時候,分明是懂事而剋制的。
這到底是什麼生長規律啊?
“我也沒想到美術教員一月只有一千多啊。”雷皓天頗有點鬱悶道:“當初真不該把錢全部捐掉。留幾百萬也好。”
對於從前的他來說,幾百萬真的是小數目,而今才知,那是尋常家庭幾輩子也不及的積蓄。
“你可以不當美術教員啊,以你堂堂雷氏總裁的工作經歷,這麼高的學歷,賊精賊精的商業頭腦,當一個職業經理人,什麼跨國企業CEO之類的,不是小菜一碟嗎?”麥影西這樣調侃。
雷皓天想了想,也對,“好吧,上刀山下火海,也得充分滿足娘子的虛榮心。養家餬口。我明兒就去應聘,月底拿錢回來先把這房子拆了重建。”
“誰是子?誰有虛榮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