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單腳跳躍著。我們把他帶到了室外,他在那兒沒有任何問題地撒了尿拉了屎。我和詹妮數到三,一起將他抬上了門廊的臺階,把他帶回到了屋內。“我有一種感覺,”我告訴她說,“馬利永遠無法再看見這棟房子的二樓了。”很明顯,他已經爬完了他生命中最後的一段樓梯。從現在開始,他將必須學著去習慣在一樓生活和睡覺。
那一天,我忙完了家務之後便回到了樓上的臥室裡,用我的膝上型電腦寫著專欄文章,這時候,我聽到從樓梯上傳來了一陣喧譁。我停下了打字,然後仔細聆聽著。那是一種十分熟悉的、重重地踏著步子的聲音,就好像是一匹穿了鞋子的馬正在一個踏板上飛馳著。我看著臥室的門口,屏住了呼吸。幾秒鐘之後,馬利的腦袋突然出現在了門角,他從容地、慢慢地走進了房間。當他看到我的時候,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你在這兒啊!”他一頭撞進了我的膝蓋裡,哀求著我能給他撓撓耳朵,而我認為他居然可以再一次拖著病體爬到樓上來,如此驚人而偉大的舉動,完全應該得到撓耳朵的獎賞。
“馬利,你做到了!”我大聲叫喊道,“你這隻老獵犬!我簡直不敢相信你爬到二樓來了!”
之後,我便和他一起坐在了地板上,我摩挲著他的脖頸,而他則將腦袋擺來擺去,勇敢地用他的下顎輕咬著我的手腕。這是一個好跡象,暴露出那隻頑皮的小狗仍然還留在他的身體裡面。他安靜地坐著,讓我擁抱著他而沒有試圖從我懷中逃跑的那一天,我知道,就將是他快不行了的時候了。前天晚上,他似乎已經敲響了死神之門,而我則再一次做好了更糟的情況隨時都可能來臨的心理準備。而今天,他喘著氣,用爪子扒著地面,試圖從我的手裡溜走。就在我以為他那漫長的幸運旅程走到了盡頭的時候,他又回到了我的懷裡。
我將他的頭捧了起來,讓他看著我的眼睛。“當時候到了的時候,你會告訴我的,對不對?”我說道,更像是在發表一個宣告而不是在提出一句疑問。我不願意必須由我作出有關馬利是生存還是毀滅的決定。“你會讓我知道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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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大草原(1)
那一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由於白天越來越短,寒風穿過冰凍的樹枝呼號著,所以我們都縮在了我們那暖和的屋子裡面。我砍下了一株樹,把它劈成了足夠讓我們過冬取暖的柴火,然後將柴火堆放在了後門。詹妮煮了熱騰騰的肉湯以及自制的麵包,而孩子們則又一次圍坐在窗戶旁邊,等待著茫茫白雪的到來。我也期待著這年冬天的第一場降雪。可是,我也感到了一絲害怕,因為不知道馬利是否能夠熬過又一個寒冬。去年的冬天對他來說就已經夠受了,而他在這即將到來的新的一年裡則會更加明顯地、迅速地衰弱。我不確定他是否可以透過光滑的結冰的人行道、打滑的臺階以及一片被白雪覆蓋的茫茫大地。我漸漸明白了為什麼退休了的老年人大多會移居到佛羅里達和亞利桑那州(兩州都位於美國南部,氣候溫暖)。
在十二月中旬一個寒風凜冽的週日的晚上,當孩子們完成了他們的家庭作業,正在練習著樂器的時候,詹妮開始在爐子上烤著爆米花,然後宣佈說晚上全家人可以一起看一部電影。孩子們飛跑著去挑選影碟,我衝馬利吹了聲口哨,帶著他和我一起到外面去從木柴堆裡取一籃子楓木。當我將木柴裝進籃子裡的時候,他便在結冰的草地裡四處溜達,面對著寒風站立著,用潮溼的鼻子聞著冰冷的空氣,彷彿是在占卜著冬天的來歷。我拍著手掌,揮舞著手臂,試圖引起他的注意,然後他便跟著我進到了屋內。他在前門廊的臺階前猶豫了一會兒,然後鼓足了勇氣,蹣跚地向前邁去,而他的後腿則被拖在身後。
當孩子們排隊等候著電影放映的時候,我便在屋裡生起了火。火焰在壁爐裡跳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