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了大半。他木著一張毫無表情的臉收拾東西,沉默如古井。蘇一和許素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默默地在一旁看著他。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周虹那晚帶回來的行李箱和行李袋都還沒開啟呢,草草歸擾一下床上的用具,他就可以離開了。
拎上所有東西準備走出宿舍時,周虹的父親才暗啞地重重嘆口氣,嘆氣聲如一塊石頭砸在安靜的房間,讓蘇一和許素傑都心裡一沉。
看著宿舍裡兩張變得空蕩蕩的床鋪,想起剛進大學時,四個親密無間的好姐妹。如今,卻死的死去的去,只剩下她和許素傑兩個人了。蘇一縱然一向不是林黛玉那種多愁善感的性格,卻也不知不覺中溼了眼睛。
蘇一打電話對鍾國說起周虹的事情時,他很驚訝:“她居然遇上這種事,真是太倒黴了。”
確實,周虹出事後,很多人議論此事時都說她太倒黴運氣差。有人在食堂裡肆無忌憚地發表評論,說音樂系那麼多漂亮女生傍大款,也沒見哪一個會像她這麼倒黴弄出一個性猝死來。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惹來很多音樂系的女生們朝他大翻白眼。
蘇一還憤憤然地把她找程實去見周虹一面時被拒的情形告訴鍾國,讓他評一評這個程實是不是太沒人情味了。
他沉吟片刻:“確實是沒有人情味,但是他也有他不去的自由哇。”
“你這是在幫他說話嗎?”
“我不是在幫他說話,我是在就事實說話。蘇一,周虹想見程實,不代表程實就一定要見她吧?你不能勉強他的。”
“我知道我沒資格勉強他,我就是覺得他明知周虹是最困難的時候想見他一面,卻堅決不肯去,實在是太冷漠無情了。她是一個那麼喜歡他的女生,就算他一點都不喜歡她,也可以勉為其難地去安慰她兩句吧。”
“蘇一,不要強人所難。在你看來可能是很簡單很容易的事,在程實就未必了。他堅決不肯去,我想他自然有他的理由。”
“哼,你們男生就是向著男生。”
鍾國笑了:“好好好,程實應該去見周虹的,他沒有去見她一面,實在是太可惡太不像話太沒人情味了!應該要吊起來重重地打。這樣行了吧?”
聽得她撲哧一笑:“這還差不多。”
說完了別人的事,他開始關注她的腎結石:“彙報一下,今天喝了幾杯水呀?”
“超標了,喝足了整整十杯。”
“跳繩呢?”
“也……跳了。”她這個問題答得有些心虛。鍾國馬上哼了一聲:“跳十下八下可不算跳哦,每天最少跳半個鐘頭。”
被識破了,她悄悄地吐下舌頭:“知道了。”
“藥要按時吃,水要大量喝,運動要堅持,三項基本原則一定貫徹執行啊!”
蘇一乖乖點頭:“YES,SIR。”
***
這個週五的下午,蘇一的媽媽意外地來了學校。
蘇媽媽大包小包地出現在宿舍門口時,蘇一正蜷坐在床上織毛襪,許素傑開的門,門一開蘇一就聽到她歡喜地叫:“阿姨,您來了。蘇一你媽媽來了。”
她又驚又喜地跳下床:“媽您怎麼來了?”
“叫你回家你不肯,就只好我自己老胳膊老腳地跑過來嘍。誰讓當媽的天生牽腸掛肚的命,不來看看你就放不下心呢?”
聽得她不好意思地吐舌頭,再一看媽媽帶來的大包小包都是她愛吃的東西,甚至還有一個大大的保溫飯桶裡裝著熱呼呼的麻辣花椒雞。這是她媽媽的拿手好菜之一,也是她最愛吃的一道菜。當下歡呼起來,一邊忙不迭地抓起雞塊往嘴裡塞,一邊含糊不清地喊:“媽媽萬歲。”
許素傑到底比蘇一要懂事些,關切地問起蘇媽媽帶了這麼多東西從南充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