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佔在那裡跳房子跳橡皮筋什麼的,男孩子就沒辦法玩打戰衝鋒陷陣的遊戲。
鍾國為了拿下這塊空地的控制權,帶著一群人馬鬥志昂揚地向小女孩們發起了進攻。蘇一毫不膽怯地率麾下女將們應戰。
可惜蘇一雖然小小年紀就有穆桂英掛帥出征之將才,但她手下的一群女娃娃卻不爭氣。被男孩子幾把泥團砸在身上,痛還在其次,看到弄髒了漂亮的花裙子就一個個都哇哇大哭起來。抹眼淌淚地當了逃兵。最後只剩下蘇一一個光桿司令,糊了一頭一臉一身的泥巴。沒辦法,誰讓只剩她一個攻擊目標了呢。
那次鍾國大獲全勝,蘇一慘敗而歸。回到家還被媽媽打:“你還像個女孩子嗎?髒得像個泥猴似的回來。”
蘇一因為太頑皮,常常被媽媽打。這一次打得特別疼,因為衣服太髒了很難洗乾淨。屁股上狠狠地捱了一頓條帚,這頓打自然要算在鍾國的頭上。
樑子就此結下了,蘇一和鍾國從此成了一對小冤家。
冤家路窄這句話放在他們身上說,那真是再恰當不過。同一個家屬院,又是同一棟3號樓,還是同一層兩對門。整日裡進進出出的,低頭不見抬頭見。蘇一隻要一看到鍾國就拿眼睛橫他,一個接一個地砸白眼。
至於打架,那是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都是蘇一和鍾國的單打獨鬥。她的“女兵們”都吃一塹長一智,知道打架這個事情上,女孩子遠不是男孩子的對手,沒必要拿雞蛋碰石頭。可是蘇一偏偏不,她不打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麼我們玩得好好的,你鍾國帶著人一來我們就得讓?
院子裡便經常有這對小冤家上演的戰鬥場面。別看打起群架來,鍾國指揮人馬三下兩下就能轟走那些小女孩子們。單獨和蘇一打,他卻很難搞得定她。她會抓會咬會掐會踢……十八般武藝樣樣俱全。有一次打狠了,鍾國被她一口幾乎咬掉了胳膊上一塊肉,痛得‘統領群雄’的小霸主都流下了英雄淚。氣極之下,他硬生生拔下蘇一的一綹頭髮,頭皮頓時往外滲血。她尖厲的哭聲震動了整個家屬院。
這次的兩敗俱傷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們都被各自的父母約束著不準去樓下院子裡玩,以免再惹事生非。
開始上小學了,蘇一的媽媽為了消除女兒一身的野性,除了正式的課程學習外,還把她送去興趣班學書法。鍾國的爸爸則把他送去學象棋。兩家家長都極力把孩子往斯文高雅的方面培養,不希望他們將來成為只會碴架的街頭小混混。
蘇一從此不自由了,每天從學校回來,就被媽媽關在房裡練書法。她抗爭過,卻抗不過媽媽的條帚。眼淚汪汪地臨著字帖,耳朵卻高高豎著聽樓下小朋友們在一起玩的聲音。她家在二樓,聽得一清二楚。王國美和周萌萌在踢毽子;譚燕和李潔、劉小慧在跳橡皮筋;還有……一群小女孩們玩得興高采烈,她好想也出去一起玩。
突然間歡笑聲變成了尖叫聲,尖叫聲中王國美的哭聲拔得格外高格外響。蘇一毛筆一扔,跑到陽臺上去一看,原來是鍾國拿著一把彈弓下了樓,朝著正在院子裡玩的女孩子們打上幾發自制的紙子彈。王國美額頭上著了他一記,當下吃痛不過,哭得驚天動地。
院子兩旁四棟樓的陽臺上,紛紛有家長走出來看是不是自家的孩子在哭。王國美的媽媽一瞧,馬上問:“怎麼回事?國美你怎麼哭了?”
王國美只顧哭,周萌萌在樓下揚著嗓子答:“阿姨,鍾國打你們家美國了。”
她一時口誤,把國美的名字都說顛倒了。陽臺上的人們都哄的一聲笑開了,家屬院留下了一個‘中國打美國’的笑話。一把彈弓締造了‘第三次世界大戰’的鐘國,成了全院眾所周知的‘甲級戰犯’。
王國美的媽媽帶著額頭紅腫了一塊的女兒,氣呼呼地去鍾家告狀。鍾國被他爸爸往死裡痛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