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誰說我有女朋友?”
“蘇一呀!”
程實的眼睛從後視鏡中掃了蘇一一眼,她頓時像被刺了一下似的叫起來:“喂,你別用看造謠生事者的眼光看我。那天你帶了一個女生坐在車裡,我問你是不是戀愛了你可沒有否認。”
“可我也沒有承認。”
程實淡淡的一句話就把蘇一噎得半死,一路上悶著再不說一句話。程實問蘇媽媽要上哪去吃飯,她也不太熟悉成都,讓他幫忙推薦,於是他徑直把車開到一家很有名氣的川菜館門口停住。
蘇一下車一看是川菜館的招牌,馬上說:“換一家吧。”
許素傑不明白:“幹嗎換一家,難道這家川菜館不夠地道?不會吧,我可聽說過這家館子很有名氣。”
“是太地道了,程實又不吃辣,這館子裡沒有幾樣他能吃的菜,讓他吃什麼?吃白飯嗎?”
許素傑恍然大悟,蘇媽媽也想起來:“對呀,程實你不吃辣,要不我們去吃你們浙江菜好了。”
“沒事,我來成都已經好幾年了,多少吃一點辣了。就這家吧,這家也有不辣的菜,比如糖醋排骨就做得很好吃,我很喜歡。”
他邊說邊朝裡面走,蘇一她們只得也跟進去了。
這家的川菜確實地道之極,水煮牛肉,酸菜魚,麻婆豆腐,道道麻辣鮮香,吃得許素傑大呼過癮。程實卻吃得極少,淺嘗輒止。吃飯時,他拿了兩雙筷子放在自己面前。一雙私用,一雙用來當挾菜的公筷,他解釋說前兩天感冒了還沒完全好,為了避免傳染,所以拿兩雙筷子分別使用。
蘇一這才明白他的聲音為什麼會啞啞的,說話也帶一絲鼻音。
蘇媽媽關切地問他怎麼好好的感冒了?十月的天氣正是一年中不冷不熱的最好時節呀!他輕描淡寫說前兩天晚上在錦江邊坐了一陣,可能坐得時間太久,所以被夜風吹病了。
前兩天?蘇一不由想起她把他叫去醫院見周虹結果弄得不歡而散的那一天。是那天晚上他跑去錦江邊獨坐嗎?她覺得很有可能。因為以前有過類似的事情,曾經為著周虹織給他的那條圍巾,他跟她同樣鬧得不歡而散。然後他悶悶地獨自跑出去喝酒,喝醉了倒在酒吧裡。
這麼一想,她突然覺得程實應該不僅僅是在錦江邊坐了一陣那麼簡單。下意識地就問出來:“你該不是喝醉了睡在錦江邊上了吧?”
隨著她這句話,程實正在吃飯的動作活像電影中的定格般一動不動地定住了。蘇一便知道自己猜得沒錯了,而蘇媽媽已經驚訝地問道:“不是吧?真的喝醉了睡在江邊了?你們這些年輕人,酒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後少喝一點吧。”
在蘇媽媽的聲音中,程實像個重新通上電源的機器人般機械地恢復了吃飯的動作,聲音平平板板:“知道了,阿姨,以後不會喝那麼多了。”
桌上幾乎沒有程實能吃的菜,放目望去一片紅通通的辣椒顏色。他一直在吃白飯,倒了一碗水在面前,偶爾挾一筷子菜,先在水碗裡洗洗再吃,仍然被辣得不行。蘇媽媽過意不去,想讓服務員不放辣椒清炒兩個菜,他堅決不要,說感冒了吃吃辣驅驅寒也有好處。蘇一便交待服務員:“糖醋排骨請快點上。”
糖醋排骨終於端上桌了,蘇一示意服務員把這盤菜放在程實面前:“這是你的菜,你負責吃完啊。”
“大家一起吃,我一個人哪裡吃得了這麼多。”
話雖如此,但這道菜程實顯然非常喜歡,他一個人幾乎吃光了三分之二。他說四川的糖醋排骨跟他們溫州的做法不一樣。涼了更好吃,用來下酒再適宜不過了。他經常會打包一份回家,就著兩瓶啤酒邊吃邊看NBA的籃球賽。
“這道菜在四川本來就是冷盤,我媽也會做,也是常常做給我爸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