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經過長久的江水沖刷,兩個山麓都會變小,那座橋必須實時加固,不然沒有五十年就會失去根基。
但是像那座島附近到這兩邊,這個位置就好,是沖積層,中間的河面是不會再變動劇烈了。
江裡的採砂船也太多了,很容易破壞生態,破壞河床結構,這一點你們要和航運部門好好溝通,加大執法力度。”
專家就是專家,談到水利的東西,就開始滔滔不絕,祁同偉趕緊拿出筆記本記下重點。
“你們這條江,環境應該和長江相似的吧,這個季節,有沒有回流刀魚?”
祁同偉頓時被問住了,他是漢東林城人,林城那邊根本沒有江,唯一的湖還是李達康後來搞的塌陷區,現在那個塌陷區都還爛在那裡,李達康都還在金山集資搞公路,哪裡聽過這個,平時又不怎麼感興趣,一下子尬住了。
不過還好,盧強跟在身旁,他是本地人,馬上接上話頭。
“有的,黃院士,那邊的漁船和那兩邊的漁船都是捕撈刀魚的,這個季節正好是刀魚從海里回流淡水產卵的季節。
肉質十分鮮嫩,刀魚會在這個季節吃夠食物,逆流而上在附近產卵,中午我已經安排了刀魚宴。”
黃院士的臉上頓時喜笑顏開,原來他是長江出海口附近城市出身的人,就喜歡這一口,在魔都江州,一口時節的刀魚,價格能到幾百元一斤,二十年後更是能賣上數千元一斤。
不過在東甌,沒有這個吃刀魚的習俗,價格比較正常,也就十幾元到幾十元一斤,等交通開始變得更加便捷,高速直通以後,東江的刀魚就開始集體冒充長江刀魚到長江裡洗個澡增加身價賣到江州的大酒店裡。
“這樣不會太破費了吧。”
黃院士還擺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不過他這個做派已經暴露出他不是個純粹的學者,也是十分享受這個身份帶來的便利的。
“黃院士過慮了,在東江這種魚根本不算貴,本地人沒有長江沿岸到季節吃刀魚的習慣,不受追捧,價格自然是正常範圍內。
直接從漁船那邊買,也就十來塊錢一條,菜市場會貴一點,二三十塊一條。”
刀魚不會長得太大,太大了就沒有那麼鮮嫩了,所以這個季節捕撈上來的個頭差不多,雖然菜場是按斤賣,但是漁船上基本是按條賣,個頭都差不多。
祁同偉和盧強對視一眼,本以為老教授會很難伺候,還是喜歡口腹之慾的啊。
考斯特到達秦山鎮之後,鎮裡來了一輛車在前頭帶路,因為小水電站修在山腰上的自然村裡,車輛只能到達行政村之後,再徒步上去。
“黃院士,那個水電站在頂上,這是底下的基礎設施的站點,您看那邊,上去還有一百多米的距離,山路要繞一點,得走五百多米上去。
要不您就在這裡休息,讓他們倆過去。”
祁同偉笑著建議道,其實水電站這裡已經一覽無遺了,不過細節還是要上頂上的水庫看。
“不不不,我得親自去看看,你說這裡是建國前建的嗎?”
祁同偉是做過功課的,馬上回答道。
“清代嘉慶年間始建的水庫,下面那幾個站是建國前建的,這邊我們站的這裡,是六零年代建好的。
六零年代正式發電,至今,這裡還有站長等職務。
這位就是站長。”
站長是秦山鎮的幹部兼任的,同時是本地行政村的駐村幹部,也是個老水利幹部了,看見電視上出現的專家來到這裡,趕緊上前握手。
“您是黃院士嗎?超級大壩的設計師啊,今天能到我們這個小水電站,真是蓬蓽生輝啊。”
他居然第一眼就看見了黃院士,沒有先跟祁同偉和鎮裡的書記打招呼,看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