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肩頭,低聲道:「好好休息!」說罷轉身去了。
劉裕進入小屋,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五、六個人,在單薄的被鋪裡瑟縮著。
他嘆了一口氣,到一張空席處坐卜,剛解下佩刀,高彥一溜煙般走進來,在他身前坐下,一臉興奮的道:「燕飛雖然滾了去幹掉孫恩,幸好還有老劉你。我又想到一個問題,須老哥你為我解決疑難。」
劉裕心中苦笑,看來好好睡一覺的大計要泡湯了。
如果實力是以寸清楚量度,那燕飛可以肯定自己不是竺法慶的對手,更不是眼前孫恩的對手。不過,事實上竺法慶卻是飲恨於他的蝶戀花之下。
高手決戰,影響戰果的因素錯綜複雜,便像兩軍對壘沙場,士氣、狀態和戰略都起著關鍵性的作用。
眼前的孫恩明顯是不同了,變得更深不可測,且根本是無從捉摸,今人不知如何入手。不像竺法慶般,開啟始燕飛便掌握到他的破綻,那完全與竺法慶本身的功夫沒有關係,卻影響到最後的戰果。
燕飛清楚曉得自己正處於最巔峰的狀態下,亦正因在這種狀態下,他知道雖與孫恩有—戰之力,可是與孫恩比拚功力和修養,實是下下之策。
然則孫恩的破綻在哪裡呢?
燕飛淡然笑道:「若天師不反對,我想請其他人先離開。」
孫恩啞然笑道:「原來燕兄仍是這般看不開,竟執假為真,哈!真又如何?假又如何呢?如燕兄所說的好了。」
整個飯堂的夥計和客人,聞言如獲皇恩大赦,只恨老孃生少兩條腿,轉眼走個一乾二淨,偌大的廳堂,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燕飛心叫厲害,孫恩憑「執假為真」一句話,立即在言語機鋒上佔得上風,因為燕飛並不明白,他這句話與眼前的情景有何關係?
燕飛喝掉杯中酒,心中想到的卻是紀千千。千千呵!你可有想到我正在靠近邊荒的一座城市內,與有南方第一人至譽的孫恩,作生死決戰呢?
微笑道:「天師似乎並不在意在這裡是頭號通緝犯的身分呢!」
孫恩灑然聳肩道:「難道燕兄又以為自己是南方最受歡迎的人物嗎?你故意張揚,令人曉得你是燕飛我是孫恩,該是早有預謀,否則,燕兄便該是在邊荒的一座山上等我,而不是選在鬧市之中。」
兩人目光交觸,雙方均是神態輕鬆,臉帶歡容,如看在不知情者眼內,還以為是故舊重逢,暢談離別後種種使人難以忘懷的樂事。
酒意上湧,燕飛不由懷念起雪澗香的滋味。猶記得坐在酒牢入門的石階處,他小睡剛醒,紀千千撒嬌的要喝他手上的雪澗香,喝罷閉上美眸,櫻唇吐出「邊荒集真好」的讚語。那迷死人的情景,仍歷歷如在眼前。
他是否在那—刻陷進紀千千法力無邊的情網去呢?還是她坐船到邊荒集去,迎著河風深吸一口嬌呼「真香」的剎那?又或扯著他衣袖不放,告訴他忘記了徐道覆的時候?直到此刻他還是不很清楚。
燕飛目光投往飯堂入口處,他的靈覺告訴他,這所城內最具規模客棧裡的人,已走得—個不剩,而聞風趕來的城兵,則可在任何一刻抵達,喃喃道:「我是早有預謀嗎?我倒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隨心之所願,到城內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幸好天師沒有來入夢。這答案天師滿意嗎?」
說罷目光投往孫恩,只要對方因他反擊的話露出任何心神的散亂,他的蝶戀花會立即進擊,直至對方授首劍下,始肯罷休。
孫恩雙目閃閃生輝的打量燕飛,啞然笑道:「我從沒有遇過像燕兄般天才橫溢的對手,你的胎息法竟能避過我道心的感應,也使我們今次決戰更引人入勝,因為,只要燕兄成功逃走,便可以此法令我無法奈你何。這是否燕兄剛才故意惹起官府注意的原因呢?燕兄竟沒有勇氣和我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