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也會提醒他,可是他卻另有盤算。刻下他攻打的三城中,其中吳興和義興可互為呼應,敵穩如盤石,任遠征軍狂攻猛打,仍難以動搖其分毫。但另一城——靠海大城海鹽卻只是一座孤城,全賴隔著海峽的會稽、上虞和餘姚從海上支援,始能力保不失。謝琰有見及此,又見吳郡和嘉興得來容易,竟一意孤行,不理朱序的反對,一邊分兵牽制吳興和海鹽的天師軍,自己則率兵南下,意圖攻克會稽。”
桓玄道:“在策略上,這是正確的,只要佔據會稽,便可以牽制附近上虞和餘姚兩城,使天師軍無法從海路支援海鹽,如此海鹽絕撐不了多久。”
桓偉道:“表面看來如此,可是徐道覆乃善於用兵之人,肯輕易放棄吳郡和嘉興兩城,必有後著,而謝琰這傻瓜在陣腳未穩之際,冒險南下,一旦被切斷南歸之路,肯定全軍盡沒。”
桓玄思索道:“另一支由劉牢之率領的遠征軍又動向如何呢?”
桓偉微笑道:“劉牢之的水師船隊,由大江駛進大海,沿岸南下,看情況該是攻打天師軍沿海諸城,以配合謝琰進軍會稽。不過即使兩軍能會師會稽,情況仍沒有分別。兩支大軍加起來人數超過五萬,耗糧極巨,若被徐道覆成功切斷運河的糧線命脈,他們可以捱多久呢?”
桓玄聽得一雙眼睛亮了起來,卻沒有再追問遠征軍的情況,反問起楊全期和殷仲堪來。
桓偉答道:“殷仲堪近月來與楊全期往來甚密,聽說楊全期把女兒許給殷仲堪的兒子,進一步加強他們之間的關係。據探子回報,楊全期日夜練兵,又與荒人往來,暗中向荒人購買戰馬和軍備,且大幅加強轄地的城防。”
桓玄不由想起王淡真,當日王恭亦有意把女兒嫁入殷家,以加強王殷二家的關係,被自己看破,遂把王淡真奪到手上。以門閥地位高低論之,殷家是高攀王家,現在則是楊家高攀殷家了。
桓偉低聲道:“楊全期精通兵法,如據地力保,要收拾他須費一番功夫。”
桓玄微笑道:“如果殷仲堪有難,楊全期可以坐視不理嗎?”
桓偉點頭道:“於情於理,楊全期也要向殷仲堪施援手,更何況他們已成姻親的關係。”
桓玄不屑地道:“我明白殷仲堪這個人,膽小如鼠,只要我令他感到我們正準備攻擊他,他肯定會向楊全期求援,只要楊全期離開轄地,便如虎落平陽,任我宰割。”
桓偉點頭同意,更知桓玄早有定計,知機的待他說下去。
桓玄沉吟道:“首先我們撤離江陵,然後在宜都集結兵力,如此必可嚇得殷仲堪魂不附體,哭著向楊全期求援;另一方面,我們向司馬道子要求擴大領土,把楊全期和殷仲堪的軍權全收到手上,司馬道子這個卑鄙小人,當然樂得看我們分裂互鬥,肯定會中計。”
桓偉叫絕道:“南郡公此計妙絕。”
桓玄哈哈笑道:“這叫天助我也,司馬家的天下將會被我桓玄取代,誰敢擋著我,誰便要死,而且死得很慘。”
他的笑聲充滿殘忍的意味,響徹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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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儀進入北騎聯的主堂,慕容戰正在把玩一把精緻的匕首,見他進來,把匕首掛回腰帶去。
拓跋儀在他對面坐下,道:“昨天我來找你,你正像現在般坐著,令我有昨日又重現的古怪感覺。”
慕容戰笑道:“我無聊時最愛坐在這裡想東想西的,不過你也說得對,人總會不斷重複地做某一件事,養成了習慣。再扯遠些許,大部分人每天都在重複昨天做的事,我們荒人算幸福的了,今天不知明天的事。”
拓跋儀嘆道:“我不敢斷定這是否幸福,就像駕小舟在驚濤駭浪上航行,任何一刻都有舟覆人亡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