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深深呼吸,咬牙道:“林惜南,打電話叫我的是你,現在要推開我的也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你當我好玩兒?既然你今天招惹我了,就別想輕易擺脫!”
打電話叫他?林惜南猛地回頭,卻在他陰森森的目光裡顫了一顫,強作氣勢:“誰叫你了?我叫的是陸清平!”
他唇角漸漸綻出一抹冷笑,聲音裡的嘲諷之意再明顯不過:“你自己清楚自己醉了幾分,按錯號碼這種爛藉口你有本事說出來?”
林惜南的臺詞被他這樣搶白了去,登時氣結:“你強詞奪理!無賴!”
他面上笑意更甚,全是奸計得逞的愜意:“你就自欺欺人下去吧,反正你就愛裝!歲數長了一個年代,人卻沒一點長進!明明喜歡我喜歡得要死,明明想我想得發瘋,害怕我嫌棄你,所以就只知道裝清心寡慾!覺得我侮辱你了那就找我要回去啊!這點出息都沒有,就知道喝酒撒瘋!喝醉了不敢回家無處可去了吧?活該!”
林惜南不可置信地瞪著他,世上怎麼會有自我感覺好到這種程度人品差到這種程度的人?深呼吸了幾下,還是控制不住怒氣:“混蛋!放我下去!”沒想到他這次真的鬆手。她毫無防備,身體重心直直下墜,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兒了,驚叫聲卻被她生生壓了下去。雙腿發軟,根本無法支撐,虧得她及時抓住了什麼才沒有一屁股墩兒坐在地上。心如鼓擂,跳得她口乾舌燥金星亂冒。忽聽得他冷笑:“是你不放手還是我不放手?”身子一僵,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情急之下抓住的是他的衣襟。慌忙鬆手,不防立時坐倒在地上。尾椎上的劇痛讓她撥出了聲。不知是為了他刻意的捉弄還是酒後意志力特別的薄弱,“哇”地就哭出來,罵道:“混蛋!滾開點!我不想看到你!”
他極其聽話地退開,卻只退了一步,更顯得居高臨下氣勢咄咄:“沒出息!不是恨不得殺了我?罵來罵去都只有混蛋!學識淵博的翻譯官詞窮墨盡了?看來也不過是個不學無術的騙子!”
明知道他是故意刺激自己來著,還是忍不住哭得更大聲,嘴裡罵罵咧咧,把所有用得上的詞語紛紛派遣出來:“流氓白痴無賴精神病大壞蛋道貌岸然衣冠禽獸人面獸心斯文敗類狼心狗肺豬狗不如小肚雞腸睚眥必報……”一口氣用盡,連帶思路也斷了,於是單曲迴圈。蕭文翰一直站在那裡,不動也不出聲。她不抬頭,只自顧自地坐在地上哭罵,才不理他是何反應。反正她今天丟人丟盡了,再添個潑婦罵街的形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知迴圈了多少次,到後來嗓子都啞了,聲音低下去,斷斷續續的,再怎麼興致高昂,一個人鬧騰久了,也就沒了,漸漸只剩低低的啜泣聲。坐在大馬路中間,不時有汽車按著喇叭打著燈光過去。大約是這樣的情形見得多了,歸去的紅男綠女們沒有誰來橫插一腳。
蕭文翰見她消停了,道:“罵夠了?罵夠了就起來,跟我回去。”聲音平靜,聽不出一點生氣的跡象,林惜南有一拳打進棉花裡的感覺。她卯足了力氣揮向對手,人家卻輕輕巧巧地挨下來,不動聲色,用行動告訴她,她的一招一式都只傷己不傷人。
他那語氣,真是像極了氣量無邊但已情意全無的好好丈夫對待撒潑糾纏的妻子,這令她惱羞成怒,聲音都嘶了,還是吼了出來:“你當你是哪根蔥哪根蒜?跟你回去?去你個頭!自己滾!我去哪兒不關你半毛錢的事!”
聞言他眼睛眯了眯,眸光暗閃,冷森森地說:“林惜南,你夠了啊!”
她氣得冷笑出來:“你憑什麼這樣說話?學生?前男友?見鬼去吧!我們現在半點關係也沒有,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你有膽再說一遍?”他忽然蹲身欺到她眼前,凌厲如刀的目光唬得她一下子仰過去,雙手撐著地面想後退,被他掐住了脖頸,不敢再動彈。
被他嚇住還真是丟臉透了,她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