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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聚會那天我穿的那身衣服,被我壓在了櫃底。聚會的頭一天,原本是我和父親約好去看他的日子。但是因為聚會,因為在聚會上會見到那個我曾經心儀後來錯過的男人,我在大街上流連,買了一天的衣服。轉天上午,我本來還可以去看父親的,我卻打電話給父親說單位有急事要加班,事實上,我在美容店裡做了一上午面板護理。我不知道,那就是我和父親最後一次說話。幾個小時後,我失去了父親。

現在我想孝敬父親,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孝順,是需要我們付出很多心力的。激烈的生存競爭和快速的生活節奏,使得許多像我一樣的中青年人的壓力很大,我們既要做好工作,又要承擔家庭責任,深感力不從心。把父母送進養老院,是很多人無奈的選擇。

但有調查資料顯示:90%的老人不願意住進養老院,他們需要的是子孫滿堂的天倫之樂。在養老院中,60%的老人是從考慮子女的難處出發而入住的。父母的愛是天下最偉大、最無私的愛。“樹欲靜而風不息,子欲養而親不在。”當父母健在時,我們要盡心。

(2008年5月5日《天津工人報》)

吳德欣:一棵葫蘆爬過牆

那還是我們家住在鄉下的一段日子。鄉政府被叫做“人民公社”,幾十個莊子上的男女老少一律叫“社員”,他們去供銷社購物,到鄰居家賒糧,手裡用的工具是一隻幹瓢。比如,買一瓢鹽,用一瓢雞蛋換回菸酒糖茶,或借一瓢玉米麵。這裡實在有必要提一下,就是被借的那戶人家,即便自己揭不開鍋,只要罐底能刮出來多少就借給人家多少,是毫不含糊的。而還糧的社員總要比先前多出來一個“牙印”兒。細看那些出出入入的瓢兒,有的竟用細麻繩密密實實地補綴起來。可見當時物資的匱乏,經濟的拮据及貫穿其中的親情。

我家的水瓢有時候要被我拿出去裝沙玩,在稻田裡戽水捉泥鰍。損壞了,我就會把它往家裡一丟,再狼狽不堪地躲到外面,甚至一天都不敢露面。壞了的水瓢也會被我媽用針線補起來。可用它舀水,就會看見一道水流順著裂縫滋滋地冒出。這樣堅持用了一個秋天和一個冬天,春暖花開的時節,母親在牆根栽下了一棵秧苗,我們就經常給它澆水,上一點雞糞,一心盼著它快快長大。

一隻葫蘆能開兩隻瓢,用來舀水做飯,淘水澆地的叫水瓢;用來盛糧盛鹽的叫幹瓢,它們是孿生的姐妹,灶前灶後家裡家外地忙活著,為老老少少理家過日子。我們家的葫蘆不負眾望,藤秧沿著牆體越過了牆頭,今天牆這邊開花,後天就在牆那邊結紐了。隔幾天,我就攀著青磚看見它在牆外一天大似一天。我對媽說,要不要把藤秧扯過來?我媽說,強扭的瓜不甜,它願那樣隨它去。媽還號召我們勤澆水多施肥,我們不懂,發了一些怨言。因為一牆之隔是公社的大院,那邊也住了一戶人家,況且他們順著葫蘆秧搭了一個涼棚,那隻葫蘆就吊在中央滋意地生長。時隔多日,我又看見那隻葫蘆被草繩編織的網子攬底兜住。他們是不是要佔為己有?當我把這個想法當眾說出,媽就用竹筷敲起我的頭顱,說我的心眼只有針鼻兒那般大。我心想,等著瞧吧,看咱一家瞎忙乎個啥勁兒?!

秋來了,霜降了,葫蘆架也蔫了,牆那邊的葫蘆落到了咱家。當時我真懷疑世上還會有這事?那天我放學回家,看見院子的石板上放著一個碩大無比的葫蘆頭,橙黃橙黃的,是眼睛為之放亮的那種。媽請木匠沿中線一剖兩瓣,葫蘆籽放在窗臺上晾著像燦燦的玉米。媽說,留下來做種子,待來年清明多種幾棵。鋸開的葫蘆就成了兩隻瓢,放在一個人的家裡做幹瓢當水瓢自然很好,媽偏偏把另一隻瓢給牆那邊的人家送去。我們說憑啥?媽說,不為啥,就是謝人家。咱埋下的秧苗長出的藤秧,咱澆下的水施上的肥,到頭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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