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紫的裙,玲瓏的臉,馬背上的姑娘緊蹙著一對秀眉,戀戀不捨地回頭望著這個令她怦然心動的男子。
“要記得哦,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事,來雪月宮找我。”溫暖的話語迴盪在青衣俠客的耳邊,他低頭淡淡一笑,看著手中那枚jīng致的令牌。
令牌只有巴掌大小,乃青銅所制,正面有象徵著雪月宮的徽章——冰雪覆蓋的山巔上懸著一輪滿月,背面則是用篆體雕琢的一個大大的“月”字。
“沁兒……”楊樂天握緊了令牌,心中所想的卻是另一名女子。他不甘心看著飛鳥和沁兒在墮落在黑暗的邪魔組織裡。他楊樂天雖拯救不了世人,但至少這兩個人,應該存著善良之心,是可以拯救的。
“闌姑娘,您這是去哪裡?”
清朗的聲音,如初冬的第一片飛雪,在喚雨樓大門敞開的剎那傳出。楊樂天一轉頭,正看見他心中所想之人。他忙壓低了頭上的垂紗斗笠,將身形掩在落羽杉繁茂的針葉後,這便隨手摺斷一根滿是尖針的細枝,眼睛透過這枝條的空當看過去。
沁兒還穿著昨晚那身鵝黃sè的裙子,在邁出門檻之時,瑩亮的裙帶翩翩飄起。“我出去逛逛,順便去買些胭脂水粉。怎麼,你們要跟著來的話,就一起走。”
“不,不敢。”守衛躬身退去。
樹後的楊樂天心裡一緊:原來看似出入zì yóu的闌姑娘,也是一直活在別人的監控中。他想到此,身形從落羽杉後晃出,暗中隨在了沁兒身後。
當然,在沁兒和楊樂天的中間還有秘密隱藏著幾個人,他們都是喚雨樓的眼線,有的蔽在高高的閣樓之上,有的隱在巷尾一隅。無論沁兒走到哪裡,都逃不過這些跟蹤高手的眼睛。楊樂天可以看見,時不時有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探出個腦袋,或是路邊賣菜的小販停止了找錢的動作,亦有人扮作賣藝撲卦的道士,舉著小幡,一步一搖地與沁兒擦肩而過。
垂紗下的嘴角微微揚起,楊樂天的手指握緊了那節落羽杉上折下的青枝。他還記得,微生霧最擅長的穿穴銀針,其實自己在看過兩遍以後,早已心裡神會,就是苦於一直沒有用武之地,看來今rì剛好有機會一試身手。
楊樂天心裡這樣想著,手下一根根地折下了青枝上的針葉,尖銳而富有韌xìng的針葉瞬間變成了無比鋒利的暗器,只在他抬手扯動斗笠的舉落間,那些暗器就發將了出去。
“唰、唰、唰——”
一根根細小的針葉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各個目標上,楊樂天加大了唇邊的弧度,大搖大擺地行在街上,用眼角的餘光環視著他的成果。
一名小個子,驚訝地低頭看自己的大腿,剛抬起的左腳,懸在半空,他就保持著這個可笑的姿勢留在了一家酒館的臺榭上,進退不得,活像一隻在跳舞的猴子;對面的道士似乎察覺到了小個子的異樣,可是他的屁股還沒從椅子上抬起來,就立刻又坐了回去,捂住自己的肚腹,發出了悶悶的悲鳴;茶棚上的一個“夥計”仰頭之際,眼巴巴地看著女子消失在視線裡,他沒有動彈,四肢俱已麻木……
在楊樂天舉手抬足間,附近的追蹤者便已被清理的七七八八,至少沒有人敢再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然而,前面離他不到三丈遠的女子卻加快了腳步,彷彿後面尾隨了一隻豺狼,遠比數量眾多的獵狗更令她擔心。楊樂天默不作聲,漸漸放緩腳步,只遠遠的將那黃sè的裙裾定在視線之內。他要減少沁兒的擔心,看看幫她清理完路障後,她將作何打算。
果然,在城裡繞了兩個大圈之後,沁兒終於轉出了城門,向著西郊走去。郊野小路,來往行人稀少,路邊偶有幾個茶棚,沁兒在走到第三個茶棚後轉身踏上了上山的土坡。
冬rì的尾聲,一部分心急的小草已從土裡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