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面,把鮮花扔在了地上,窮孩子便哭了……沒指名道姓,我把學校和班主任的名字都隱了去,窮孩子也化了名。可即使這樣,稿子昨天見報後,校長和班主任還是找了來,我第一次見到這樣沒素質的人民教師,就像兩個潑婦,幾乎是大鬧了報社,我知道她們也是迫於上方的壓力。
是有些大意了,我只採訪了家長一方,卻沒采訪校方。我當時考慮,這種事情,若去學校走一遭,就會扯不清了,班主任肯定不會承認,而除了窮孩子以外的那些學生,弄不好還會為她打證明:“我們都沒看見老師扔花!”況且,若找到學校去,窮孩子恐怕也就沒法再念了,而家裡又沒錢為他辦轉學。所以我才將名字都隱了去,作了類似現象稿的處理,我想,這樣也能煽班主任一個耳光,給師德敗壞者提個醒兒的。
關鍵是,我忽略了這篇稿子的影響力。從昨天一早開始,熱線電話就被打爆了,接線員還無奈地轉到我這裡一些,都質問我是哪個學校的哪個老師,說為什麼不寫上名字,這樣的事太典型了,就應該點名批評。我當然找了理由搪塞過去,他們便又說這樣的老師應開除的,有的甚至還說:“就應該拉出去槍斃!”
讀者的高度關注讓我欣慰,但我心裡隱隱也有些擔心。果然,還沒到中午的時候,有一個女人就打來電話,點了名找我,我說我就是,她就說她是市教育局辦公室的,說局長看了報道,讓她問一下是哪個學校的哪個老師,他們要嚴肅處理。我當時就沒了言語,若說出學校和老師來,可我根本沒采訪人家呀,那我不把自己扔進去了嗎?可若不告訴她,那豈不說明我的稿子是胡編亂造的嗎?情急之下,我就把窮孩子家的間接聯絡方式——附近小賣店的電話告訴了她,讓她問家長去,家長肯不肯說,那是他們的事了。
窮孩子的父母肯定是說了,教育局的領導也一定找了學校。
班主任在我面前又哭又鬧的時候,我臉上還帶著那種強硬的笑,但我心裡已感到了後怕,我想這件事不會善罷甘休的。沒出我的意料,今天上午,報社就接到了市委書記的批示,市教育局也傳出訊息,他們將派人介入調查。若調查所報道的是事實,那班主任就會面臨下崗。可調查結果若有了貓膩呢?我畢竟沒采訪校方,有把柄在人家手裡嘛,安上汙衊人民教師的口實,挨處理的就該是我了。
快中午時,我忐忑不安地給小賣店打了個電話,求店主幫我去找一趟窮孩子的父母,我想再和他們溝通一下。十分鐘後我又打過去,店主說他去找了,可家裡沒人,說他們家回來人會從他店門口路過的,他會告訴他們給我打電話,我說好的,謝謝你啊。可一直等到太陽快下山了,我也沒等到電話,我就又打了過去,殿主就為我又跑了一趟,回來氣喘吁吁地說:“沒人,他們家不租得房子嗎?鄰居說他們搬家了!”不會吧?怎麼趕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們怎麼換住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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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會倒戈吧?那我就慘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只能聽天由命,想了想,我也就豁出去了,還是那句老話: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愛咋咋地!
胡軍開了一箇中型麵包,快晚八點才到了省城,車上煙熏火燎,女人笑孩子叫的,座位明顯不夠,有的人就坐在飲料箱套上。他們的中隊長和夫人竟然也來了,下車的時候,胡軍忙跑前跑後地幫著拿這拎那。我為他們聯絡的是一家武警部隊招待所,條件不錯,價格相對又便宜。中隊長進去掃視了一眼,便滿意地點頭,笑著向我稱謝。胡軍付房費和押金的時候,給中隊長和夫人開了好一點的房間,也特意給我們倆留了一個單間。我說我還是回去住吧,他說那哪行啊,好長時間沒見了,怎麼也得聊個通宵呀,完了又說:“沒事兒,費用再壓縮也不差這點兒錢!”
都衝了澡,然後就近找了個飯店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