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戰,士氣自然也比較容易維持。
朝廷的聖旨裡是要把黃石調去西南平叛,那他們就是貨真價實的客軍了。而且明朝的人一直傳說西南多瘴氣、中者立斃,類似的謠言傳得神乎其神。讓北方人多視雲貴為險地,不給雙份糧餉都可能有騷亂的危險。
賀定遠和楊致遠盯著黃石的臉,只見他輕輕地點了點頭:“趙兄弟說得不錯,天使說朝廷希望福寧鎮能儘快自給自足,畢竟南方基本都是靠各軍鎮自己的產出供養士兵地。朝廷希望也就是出些首級賞錢。讓我們自己把糧餉承擔起來,不要再給朝廷添負擔了。朝廷允許我們帶這麼多兵將和軍戶走,而且催著我們儘快離開,也是因為有這層意思在裡面。”
因為北方連年歉收,九邊軍鎮的衛所盡數敗壞無餘,從甘肅到遼東。明朝上百萬邊軍衣食無著,都要朝廷出錢來養。萬曆天子比較會掙錢,又是開放海禁、又是加收工商稅等一通折騰,熬過了幾十年災害期不說,一邊頻頻發動戰爭、一邊還能給兒孫留點遺產下來。但天啟皇帝顯然沒有這套本事。朝廷已經連續五年赤字了,內庫也入不敷出。漸漸要見底了,所以朝廷實在很希望黃石能自己養活自己,別再給中央添麻煩了。
“所以我們的任務很重,朝廷希望能派去至少五千人趕赴西南平叛,時間最好控制在半年內,最多也不要超過九個月。這之前我們還必須要恢復福寧鎮的生產,為遠征軍提供所有的物資和糧餉。”黃石說完笑了一笑,環顧著屋內地心腹們道:“看來朝廷不止希望我黃某是個將軍,還指望我是個能吏呢!”
金求德目光閃動,冷冷地介面道:“如果大人不能及時趕赴西南,或者不能在西南平息叛亂,那大人就只能指望朝廷為大人說話了。”
趙慢熊點頭稱是:“正是如此,朝廷本來就有困難,所以不給大人軍餉也是情有可原,何況南方其他的軍鎮本來就可以負擔自己的軍備。嗯……如果大人實在無法按時恢復福寧鎮的生產,那也就只好求助於福建布政司、南直隸和朝中,這樣也還是需要文官為大人說話。”
“你們說得不錯。俗話說捧得高、摔得重,現在我黃某不摔則已,一摔就輕不了。”黃石大笑三聲。這次朝廷裡的君子們肯定認為黃石是做不到這件事地,如此黃石必然大大有求於文官,就可以被文官牢牢攥在手心裡了。
“現在國家不幸、邊事頻繁,皇上對我們武將越來越倚重,其中尤其以我東江鎮為甚。在朝中君子們的眼裡,我們東江鎮就好像是那被鎮在五指山下的孫猴子,眼看就要跳出來了,所以他們一定要給我們頭上貼上封條,把我們鎮壓在下面磨上五百年的性子,然後才可以大用。”
黃石說著又哈哈大笑了幾聲,笑聲過後臉上又露出了深惡痛絕之色,而他的幾個心腹也都默然不語。
“我大明祖制,以文御武……”
“什麼祖制?偽祖制!”賀定遠才低聲把話說了一半,黃石就粗暴地打斷了他:“國朝驅逐韃虜、光復中華,以武功定天下,太祖高皇帝欽定官制,祖制文武殊途,總兵和巡撫並無高下統屬之理!自從文官竊取軍權,關閉大都督府,我們武將地位就一天不如一天……”
“大人!”
聽黃石說得激動,屋子裡面地幾個人齊聲打斷了他,就連賀定遠亦急道:“大人,慎言啊。”
“這又沒有外人。”黃石深深地嘆了口氣,抬手阻止了企圖再次進言的手下:“我知道,你們是怕我說順嘴了,出去後也不小心給自己惹禍。”
黃石手指無意識地在書桌上彈了幾下,又是一聲長嘆過後,方才臉上地激憤之情已經被昂揚的鬥志所取代了,他大聲對幾個心腹說道:“自古求人不如求己,我這個月就動身去福建,儘快恢復福寧鎮的生產,同時走海路準備搬遷軍戶……”
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