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明廷下令京畿地區全面戒嚴,試圖靠這個給百姓一些安全感,但反倒讓京師更是大震。無數的北京居民試圖南逃山東,而大批的京畿百姓則試圖逃入城內尋求庇護。可是城門計程車兵根據戒嚴令嚴格排查過往行人。
黃石、金求德還有幾個長生島內衛坐在生意蕭索的酒樓上,一邊喝酒,一邊打量著不復往日熱鬧景象的街道,耳邊還能聽到城門那裡傳來的喧譁叫罵聲。
“大人,關寧軍撤退竟然能撤退成這個樣子,這還是沒有遇到敵軍呢!”長生島參謀長金求德這幾天一直非常激動,他認為就是敵前撤退也不該混亂到這個地步。用金求德的話來說,這已經不是撤退而是崩潰了。
黃石沒有搭腔也沒有開口評價。他和金求德吃飯的這個館子在北京城小有名氣,放在以前,提前幾天預定座位都未必能定上。現在可好,滿店空蕩蕩的連三成都沒有坐滿。昨天上街的時候黃石看見這店貼出一張佈告,酒水和菜餚從今天開始打五折。為了打發時間,今天他就帶上夥伴們一起來吃便宜貨。
此時那幾個內衛都吃得滿嘴流油,喝得也差不多了。黃石平時從不擺官架子,所以長生島的官兵在私下一向都比較隨便。他們一聽金求德起頭就也都開始接下茬。長生島的內衛也被黃石當作憲兵用,都經過簡單地交通管理培訓,他們紛紛對遼西沒有安排官員負責指揮交通表示譴責,然後又拼命在黃石面前發表自己的看法,生怕最高長官不知道他們有想法、有見識。
北京的街市上現在哄傳後金有十萬大軍南下,但東江軍和後金已經打了好幾年交道,金求德對這種流言不屑一顧:“遼鎮四十個營,十二萬野戰軍,七十座堡壘,四萬多城防部隊。就算不敢野戰,難道還不能守城麼?高經略……”
說到當朝的大人物,金求德小心地壓低了聲音:“真是個書生啊。”
“什麼書生?就是一個廢物。”
黃石和金求德愕然回首,不遠處酒桌上一個商人模樣的人正往這邊看。這個傢伙顯然耳朵極尖,他瞪了黃石一夥兒幾眼,扯著大嗓門又是一聲:“遼東經略高弟,就是一個廢物。”
店小二正給那人端菜,居然也大聲應道:“就是,就是,九爺說得好,那高經略就是一個廢物點心。”
話頭一起,酒館裡就炸開了鍋。這幾年為了籌備軍費,明廷增加了不少捐稅。魏忠賢甚至規定運進北京地每一頭豬、每一匹布都要納稅。現在遼西的訊息沸沸揚揚,生意人的買賣都不景氣,普通居民更是日子艱難,自然一個個都恨得咬牙切齒。
那個被喚作九爺的商人兀自大叫:“本大爺上個月收了一千匹綢,進一個城門就足足交了五百兩銀子啊。現在大白天的卻要關了店門在這裡吃閒酒……本人幾年來助朝廷的餉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本人別無所求只想能好好做生意,這也過份嗎?”
其他的人頓時又是一片附和,這番發洩讓酒樓上的客人一下子都親密起來了。遠處有個人叫了一聲:“在下昨天去聽書,說書先生講了黃宮保……”
眾人調轉話題,議論起黃石的傳奇故事,長生島這桌人默默聽著。
鄰桌的一個人說著說著就往黃石這群人看過來,突然發話:“提到這位黃將軍,聽說他好象還在京師呢!剛才聽幾位的口音,似乎是遼東人,想必不是京營、禁軍的官爺吧?”
橫掃千軍如卷席 第39節 說書
自打入京以來,黃石就一直低調做人。他既然放棄了奪取天下的野心,自然也不需耍在民眾面前爭取他們的擁戴了。今天長生島一行人都穿著普通的軍服,黃石也一樣。一個內衛不等黃石吩咐就朗聲說道:“這位爺請了,吾等是東江鎮左協張攀張將軍手下軍士,奉命來京公幹。”
那人聽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