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一樣在軍隊中傳遞,熱烈的聲音和士兵雀躍的身影連綿不絕,讓他漸漸激動得都快窒息了。最後一面旗幟完成應旗後,已經被點過名的部隊也耐不住寂寞,全體士兵——不管在什麼角落,都發出最大的聲音來向高塔上的將軍展示他們的勇氣和鬥志。
等到這一片鋪天蓋地的昂揚結束了很久,黃石才透出了大一口氣,才從神馳九天外收回魂魄。等他掉頭看身邊的張盤時,發現後者雖然還掛著笑,但嘴唇還激動得不停抖動,他看著黃石張了張嘴,發出幾個含混不清的破碎音節。
“軍心如此,破建奴必矣。”黃石總算說出了一段完整的話。
“正如黃將軍所言……”化還沒有說完張盤就突然仰天哈哈大笑,長笑中還夾雜著些悲聲,笑聲最後停下後竟是一聲低沉地嘆息:“定當與黃將軍痛飲建奴之血。”
言迄張盤就恢復了從容和自信,剛才那聲透著堅毅的嘆息,既像是對遼東死難者許下的保證,也像是對兇殘敵人做出的預言。
接下來張盤就和黃石商量了他五百兵的指揮問題,東江鎮還沒有正式建立也沒有正式的本鎮旗語下發,所以張盤無法直接指揮黃石的部隊。不錯,大家都是根據明軍的軍典來制定旗語的,但個個將領之間都不太一樣,加上了一些個人的喜好、習慣後張盤和黃石的旗語就似是而非了。
一面四丈高的客將指揮旗最後被豎在張盤主旗的左首客位,兩個將軍會用傳令兵進行溝通,黃石計程車兵被安排在塔下和另外幾百戰兵一齊當做預備,賀寶刀和金求德將下去領軍,而鄧肯則會陪著黃石留在塔上。
天啟四月十八日,後金軍從北山後拖來趕造出的大批器械,旅順防禦戰就此展開。
黃石很識趣地遠遠躲到塔邊,這個緊張的時刻可不能去打擾張盤的指揮啊,此外他站的位置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城下的作戰。
後金士兵首先嚐試拆除木樁,立刻就遭到了堡牆上哨塔的猛烈射擊。當先拆城的後金武士全身鼓鼓囊囊的,人人都套了雙甲,五十米外潑下的箭雨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除了幾個士兵被傷到了手臂外,個別人身上插了幾隻箭也沒有什麼反應。明軍射了兩輪也就停止了,開始換上了鋼臂弩機。
弩機裝填比較緩慢,和鳥銃發射速度差不多,明軍士兵因此一般不喜歡用在野戰,但是用來防守倒很是得力,張盤這旅順堡居然存了一百張這種傢伙。
按照明朝的計算方法,砍一刀就算重傷一敵,而射中三箭才算一次重傷。這個黃石也親眼見過,身披鎧甲的武士,中箭一般也是皮肉傷,短時間內不影響戰鬥力。中三箭的效果確實和砍一刀差不多,而一旦被長矛扎中,不要說人,就是一匹馬也廢掉了,哪怕是尖銳的木矛也能刺穿人的胸腹,直接傷害到內臟。
鋼臂弩機的威力還比不上長矛,但是效果接近刀砍,雖然打不穿後金的盾牌,可是飛行速度很快,後金士兵很難用盾牌格擋。居高臨下的旅順明軍一排排發射著弩箭,每次都有十幾個後金士兵大聲慘叫,丟下盾牌滾翻倒地。
後金士兵盡力舉著盾牌,護住自己的頭胸要害,拼命扒開木牆上的泥土,合力把木樁從胸牆上拆下來。為了節省射手體力,每個弩機旁都有輔助兵。這些人張開弩機的時候,射手都冷冷地看著城下。
輔助兵給弩機裝上鐵箭後,射手就閉上左眼仔細瞄準後擊發弩機,他們或者興奮地叫一聲,或者失望地嘆一口,然後讓開讓輔助兵們重複原來的過程。
七、八輪射擊後,輔助兵們的裝填速度開始慢下來,軍官立刻示意後排的替補士兵交換工作,後金前隊付出上百人的傷亡後,終於在木樁陣上清開一條通道。蒙皮的大車被推了上來,撐開的車頂掩護攻城隊繼續破壞木牆。
明軍紛紛點燃氣死風燈,牆頭已經準備了不少綁上樹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