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恐怖與絕望的情緒。往日的歡聲笑語半點全無。府中的家丁奴婢們正在緊張忙碌的將府中的細軟等物打包,裝車。
眾多人忙碌著。卻出奇的都保持著沉默。
許多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人卻什麼也不說。
當這種恐慌的情緒醞釀以久之後。慢慢的四處開始爆發起各種流言。
謠言一個接著一個,如同風一樣的傳播著,每一個聽起來似乎都是真的,可每一個也都在讓眾人本已經脆弱的神經更加的脆弱起來。
一個時辰之前,有一小隊騎兵在日落前飛馳入城。這些人狼狽不已,約摸百騎,大半的人都掛了彩,渾身的血汙。他們一入城,便直往城北而去。
然後,緊跟著便有人傳言說靈丘北面的直谷關已經失守。聽說守關的將士除了那幾個渾身血汙的騎士,所有的將士都戰死了。不過僅半個時辰之後,傳言又變,變成是直谷關的守軍譁變,開門獻關,投降了唐軍。據說這次打過來的是幽州兵,帶兵的乃是幽州大帥張公素。
不過隨即有一個走南闖北的商人反駁道:“張公素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被媯州清夷軍使李茂勳給趕走了,現在的盧龍大帥是李茂勳。上次李鴉兒派兵去攻媯州寧武軍,估計是將這回鶻人給惹毛了,現在定是李茂勳帶兵來報仇的。”
不過隨後沒有多久,馬上又有剛從幽州那邊過來的人反駁,“你們還不知道呢,李茂勳先前和鎮東軍的李璟聯手趕走了張公素。誰知後來李茂勳和李璟又鬧翻了。然後,李璟出兵渡海攻幽州,連續擊敗了幽州幾路兵馬。那媯州的高家將知道不,在媯州可是威名赫赫,也都敗在李璟的手下,如今全都歸附了鎮東軍。李茂勳直接氣死了,現在盧龍軍是李茂勳的兒子做主。不過聽說許多盧龍大將不服,李茂勳的兒子李可舉已經認了李璟做叔父,兩家又聯了手,剛又把盧龍軍那些不服的大將打的服氣了。現在來的,肯定是李璟的鎮東軍和李可舉的幽州兵!”
這些話說的有理有據,使的很多人都相信來的是李璟和李可舉的聯軍。
可沒過多久,又有一股訊息在城中傳起,說是李振武出兵討伐宥州刺史拓跋思恭,結果天德軍和吐谷渾老少赫連部的人卻突然出兵,兵不血刃的奪下了呼延關,然後騎兵四百里突襲了振武軍的老巢單于都護府。單于都護府中的李振武家眷,還有許多振武軍的家眷都已經落入了天德軍的手中。
隨後又有傳言起來,說是李鴉兒在太原兵敗,被一路追殺,眼下正往蔚州撤兵。等等。到了後來,還有人說朔州的守將已經反了沙陀,投靠了唐軍,而且還出兵幫唐軍詐奪了雲州,眼下正奔著蔚州而來。
每一個訊息都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可每過一會時間,就馬上會有一個新的傳言出來。
靈丘城中,雖然關門閉戶,甚至是熄燈滅火,可是城中的百姓居民商販們,卻並沒有幾個真正睡著的。所有的人都在關注著外面的風吹草動,因為這關係到城中絕大多數人下半生的命運。
各種各樣的訊息滿天飛,可所有的訊息集中在一起,就沒有一個是對沙陀人,對李國昌父子有利的訊息。這些訊息越聚越多,慢慢的,在眾人的心中,沙陀人已經四面楚歌,徹底敗亡。而各種的唐軍,此時似乎正頂盔貫甲向靈丘四面包圍而來,彷彿隨時要衝破那漆黑的夜幕,從迷霧之中跳出來一樣。
“兄弟,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說啥的都有,我這心裡總覺得不踏實。他們誰說的是真的?”一支正由朱邪氏府第走向北門的馬隊裡,一名家將一邊四處張望,一邊壓低聲音問另一名看起來年輕一些的家僮。
“不知道。”被問的那人有些語帶茫然的回道,他抬頭看了看天空,“要是這個時候能下一場大雨,唐軍各路大兵也許就難以行軍。或者,因為大雨,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