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從帳外進來兩名帶甲護衛,手中拿著紙筆。
兩名護衛剛一入營,杜威就如同觸電一般,豁然站起,盯著其中一名護衛看著,臉上神色激動無比,朱子澄本來皺著眉頭,看到杜威突然站起,頗感詫異,順著他目光往帳門看去,竟然也如同觸電一般站起來,張了張嘴,竟是沒說出話來,臉上卻如杜威一般,都顯出極其激動的神色。
韓漠正往座中行去,感覺這二人站起來,還以為有什麼意外,豁然轉身,卻見到杜威和朱子澄緩步往入賬的兩名護衛走過去,頓時皺起眉頭來,不知道這兩人要搞什麼鬼。
……
只見杜威和朱子澄走到一名護衛面前,竟是同時單膝跪下去,杜威聲音甚至哽咽:“紀大哥,我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你!”
朱子澄亦是哽咽道:“朱子澄見過紀將軍!”
万俟青凝視著那護衛的臉孔,也緩緩站起身來,他雖然喜行不顯於色,但是此時此刻,臉上還是微顯激動之色,嘆道:“原來你還活著!”
韓漠固然一臉驚訝,孔非和夏侯德二人也是有些茫然。
這名護衛,韓漠自然清楚無比,能夠成為他的貼身侍衛,自然是韓漠極其信任之人,這名護衛並不是其他人,卻是韓漠親自收納的鏢頭鐵奎。
韓漠當初前往風國,乃是混在關氏貿易行的商隊之中,而商隊則需要鏢局保駕護航,鐵奎正是那次護鏢的鏢頭。
韓漠與鐵奎風國一行,看到了鐵奎的才幹,所以回京之後,找了個機會,讓鐵奎跟了自己。
一直以來,鐵奎表現的很是低調,但是韓漠每一次出行,鐵奎都會跟在他的身邊,不顯山不露水,燕京平亂之戰,鐵奎也是參加了。
這次前來西北,鐵奎自然是以護衛的身份跟在韓漠身邊,護衛左右。
可是此時杜威和朱子澄竟然同時跪倒在鐵奎的面前,這讓韓漠好生詫異,而且從二人的稱呼中,似乎鐵奎並不姓“鐵”,而是姓“紀”。
能夠讓兩大總兵跪倒在身前,這鐵奎顯然不是一般人,毫無疑問,鐵奎肯定與西北軍有著莫大的淵源。
鐵奎低頭看著跪在自己身前的二人,嘆了口氣,只是將手中的紙筆遞過去,平靜道:“今日鐵奎非當初紀風年,受不起你們這一跪,快起來!”
杜威和朱子澄眼眶都有些泛紅,接過紙筆,卻並沒有立刻起來。
鐵奎伸出兩手,一手一個,將二人拽起來,等二人站直,他才用力拍了拍二人肩頭,平靜道:“記住誓言,保家衛國!”也不多說,向韓漠拱了拱手,就此退下去。
韓漠摸著下巴,匪夷所思,回到帥椅邊坐下。
……
……
五大總兵從帥帳中走出來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
鐵奎手握佩刀刀柄,在大帳便四處巡視著,見到總兵們出來,停下步子,望著正看向他的杜威和朱子澄,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杜威和朱子澄正要上前,鐵奎卻是搖了搖頭,轉過身去,繼續在帳邊巡邏。
杜威和朱朱子澄互視一眼,知道此時上前相談並不合適,看著鐵奎背影轉到帳後,正猶豫間,万俟青卻已經上前來,平靜道:“活著就好!”並不多說,緩步離去。
杜威嘆道:“不錯,活著就好,這些年,派人打聽,始終沒有他的訊息,本以為他已經遇害,今日能再見到……!”
兩人一臉感慨,緩步離開大營。
鐵奎走到大帳後面,抬頭向北望去,那邊漆黑一片,夜色蒼穹,他緊握刀柄,站立許久,如山般穩定不動。
腳步聲響,鐵奎轉過頭,卻見到韓漠一身戎裝走過來,正要抱拳行禮,韓漠卻已經扔過一隻酒皮袋子來,鐵奎伸手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