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了什麼秘密,現在乘血奴不在,偷取那樣東西,發掘那個秘密?
他本是個鐵血男兒,來了這地方之後,彷彿亦染上了邪氣。
也許他根本就不該來這地方。
血奴的回來並不是很久的事情。
房中的東西都是原來的樣子,王風如果不是極小心,就可能沒有移動過房中的東西。
是以她並不知道王風曾經回來。
綠窗下的窗臺上有一面大銅鏡,鏡中有她的影子。
她正在看著鏡中的自己。
纖細柔軟的腰,修長結實的腿,豐滿嫩滑的胸膛,這些加起來已夠迷人。何況,她還有一張美麗的面龐。
她怔怔的看著,彷彿就連她也給鏡中的自己迷住。
秋陽已射綠窗,射在她身上。
她半露的肌膚緞子一樣陽光下閃著光采。
她輕笑一聲,突然將那右半邊身的衣飾卸下。
瀑布一樣的一頭秀髮立時奔流,她裸露的整個身子都是沐浴在秋陽中。
秋陽於是也倍覺妖麗。
她輕揉著自己的胴體,忽然走過去,開啟靠牆的衣櫃,取出一套湖水綠的衣裳。完整的衣裳。
然後她對鏡坐下,細理雲鬢,再穿上那整套的衣裳。
然後血奴就不見了。
血奴是血鸚鵡的奴才。
半邊的翅是蝙蝠,半邊的翅是兀鷹,半邊的羽毛是孔雀,半邊的羽毛是鳳凰一血鸚鵡的奴才本來就每一樣都只得上半。
是以她身上的衣飾本來也只得一半,現在她的身上都穿著整整齊齊。
這哪裡還像個血奴?
她突然改變裝束當然有她的原因。可能只為了要外出走一趟,也可能是為了應付一個人。
如果是這樣,這個人一定比王風,比武三爺更難應付。
比他們兩個更難應付的人,也許並不少,但必來這裡,而且快將到達的人卻似乎只有一個。
常笑!
毒劍常笑!
第六章 毒劍常笑
毒劍常笑無論到什麼地方都絕不會只是一個人。
就像是血鸚鵡,他也有十三個奴才。
十三個他親自挑選的六扇門好手總有一大半終日追隨在他的左右,還有一小半,不是奉命去調查,就是先行在前面替他打點。
他們各有他們的本領。
有的天賦追緝的才能,比獵狗還要靈敏;有的善辨真偽,任何珠寶玉石著手就知道是否廢品;有的只一眼便可以說出某種傷口是由某種兵器造成,其中自不乏精研各種藥物的高手。
左右有這些人使喚,他不成為名捕才怪。
他的名字本來也是個好名字,他的人也就像他的名字,喜歡笑,時常笑。
殺人的時候他也是滿面笑容。
笑本來是快樂的象徵,用殘酷的手段對待犯人在他來說也許就是一種樂趣。
他的綽號並不好,卻貼切。
劍上其實沒有淬毒,毒的是他的心,他的手,一出手他往往就取人性命。
這比用毒豈非更來得迅速?
正午。
秋陽絢爛,秋風卻蕭素。
風聲中還有雁。
雁聲悽愁,秋意更覺蕭瑟。
秋,本是聲的世界,雁聲正是秋聲中的靈魂。
馬蹄與秋聲卻並無關係,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都可以聽到。
這下子一來,更驅散秋聲中的靈魂。
嘹亮的雁聲,一下子被密雷也似的蹄聲掩沒。
馬蹄雷鳴,十四匹健馬並排衝入了長街。
長街的入口雖闊,還容不下並排十四匹健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