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奇特的是,各捱了方應看一指的梁阿牛和何小河,除了感覺到眉心和宄骨一冷一熱之外,也沒有什麼特異的感覺。
——難道方應看那兩指白打了?
方應看見王小石掌心裡仍盛著小小的晶片,十分珍愛,萬分珍惜的樣子,便調侃了一句:“你好像在收拾人的殘肢。”
“不,”王小石認真的道,“是我自己的殘肢和手。”
方應看臉上笑容漸斂。
然後他問了一句語重心長的問題:“你未離京之前,我最感到其武功莫測高深的三個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你可知道是啥?”
王小石在等方應看說下去。
他知道方應看既然問了,就一定會說下去的。
方應看果然接了下去:“那是你、六分半堂的狄飛驚和初入京的驚濤書生吳其榮。”
他的下文更是隱鬱重重:“你們三人:都跟水晶的力量有關。”
王小石似乎也有些詫然:“哦?”
“我一直懷疑你最具力量的石子是水晶,”方應看灑然一曬,“這點我沒有猜錯。”
“你沒有。”王小石直認不諱,“聽說吳驚濤的‘欲仙欲死掌’是在水晶石洞中練成的,水晶的靈力加強了他的掌功。”
“狄飛驚脖脊上一直戴著水玉,而他一直深藏不露,誰也不知道他的實力;”方應看惋嘆道:“當日白愁飛上三合樓,要不是低估了狄飛驚,他就不會以‘驚神指’射碎這‘低首神龍’頸上的頗梨晶石;他只要不惹火了這神秘莫測的人物,說不定,在金風細雨樓蘇夢枕和雷純那一場倒戈、圍襲,狄飛驚助他一臂,就不一定會送命當堂了。”
王小石瞄了雷媚一眼,道:“白二哥本就不該死。”
方應看道:“雷媚的劍法很好。”
王小石道:“她暗算人的時機拿捏很準。”
方應看:“……所以,今天我們兩個若聯手鬥你,你可有多少活命之機?”
王小石卻道:“如要,我剛才就不必收手。”
他隨即又補充了一句:“剛才你根本就不會收劍——如果你倆能盡心盡力聯手的話。”
聽了這句話,這粉雕玉琢般的公子侯爺,雪玉似的頰上,陡升起了兩朵紅雲。
他連眼都金了。
手已按在劍柄上。
劍鞘又隱見血絲:好像鞘內不是劍,而是一把柄/條/支有生命的躍動的歡騰的血。
那是方應看體外的血。
血色的劍。
劍形的血。
二就是你
好一會,方應看才鬆了手。
他腰畔的紅光又黯淡下去了。
——那血液折騰的噪響也低微下去了。
方應看哈哈笑道:“說的好。當年金風細雨樓三大當家初登場,米公公說蘇夢枕飽經世故,老謀深算;白愁飛狼子野心,飛揚跋扈;你則藏鋒避勢,志氣不高。他認為長期鬥爭下去,物競天擇,弱肉強食,你會必敗無疑。我反對他的說法。”
他好像很為王小石高興:“結果,是我對了。”
王小石道:“是我幸運。”
方應看:“其實,你才是:‘夫惟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的那種人傑。“王小石:
“卻是那種:‘善為士者不武,善戰者不怒,善戰敵者不與,善用人者為之下。是謂不爭之德,是謂用人之力’的梟雄。“方應看不溫反笑:“不爭有德,用人之力,那可不只是梟雄,而是奸雄了。”
王小石肅然道:“敬請見怪。”
方應看道:“通常人多請他人勿見怪,你卻是請人見怪起來了。”
王小石道:“既然已做了可怪的事,還去請人勿要見怪,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