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說開,其他的小老百姓都跟著紛紛議論起來,一群人七嘴八舌,搞得街上鬧哄哄的。
車廂內,顧惜昭把玩手上的玉扳指,神色懶庸的半靠在車廂內,車廂底鋪了厚墊,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袍傾灑在厚墊之上,他挑著一雙桃花目,嘴角之上始終掛著一抹溫潤如玉的淺笑,雖然臉是笑著的,卻是看不清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在百姓的八卦聲之中,顧惜昭的馬車一路走過尚京街頭,最後方進了皇城。
相比,顧惜昭的聲勢浩大,凌璟卻顯得低調多了。
瑞親王府的馬車靜靜的行駛在街頭,素風,驚雷緊隨而行,馬車的外觀極為低調,樸質,車廂是清一色的紅木打造,上了白漆,錦簾靜靜的垂著,一匹棗紅馬拉車,車廂上並沒有鑲砌寶石,也沒有打上瑞親王府的標誌。
一路上,馬車穩穩前行,周圍百姓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便是瑞親王府世子爺乘坐的馬車。
車廂底依舊鋪著一張白虎皮,鏤空香爐裡燻點著上好的沉香,淡淡的青煙從爐中嫋嫋升起,凌璟閉目仰靠在車廂之內,他亦如往常,一襲月錦銀袍加身,只是肩上多了一條潔白如玉的貂皮毛肩領,在貂皮的襯托之下,更加顯得他容顏出塵,增添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之氣。
年宴設在了甘露殿。
甘露殿——其名吉利,曰為天降甘霖的吉祥之意,崇帝與文武百官在甘霖殿中辭舊迎新,祈禱來年風調雨順,天降甘霖。
“璟世子到,”隨著太監拉長公鴨嗓,高呼一聲。
就見凌璟一襲月錦銀袍踏進了甘露殿中,驚雷,素風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後,三人緩步走進來。
此時,文武百官都已經久候在了甘露殿中,男賓席與女賓席僅用幾扇屏風隔開,屏風是雕花鏤空的,透過屏風自然是得見凌璟走進殿來。
那些尚未出閣的貴女得見凌璟謫仙出塵的容顏,不由得一陣臉紅心跳。
若是此生能嫁進瑞親王府,縱使是少活二十年也值得。
數不清的目光落在凌璟的身上,凌璟卻連眉毛都未動一下,繼續朝瑞親王府的位置走去。
凌璟走到瑞親王府的位置前,見他動作優雅的挑開身前的銀袍,緩緩坐落,素風,驚雷二人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後。
龍椅之上空空如也,此時,崇帝還未進殿。
其他的官員都在交頭接耳的說話,卻無一官員敢與凌璟攀說一個字。
文武百官大多知道,雖然瑞親王府的世子爺皮相生得俊美如仙,脾氣卻是古怪得很,縱使是崇帝也得忌憚他三分,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一個人,誰又敢去招惹。
凌璟雖還未世襲瑞親王的爵位,但卻是瑞親王的獨子,世襲親王的爵位,那是遲早的事情,身份地位自然是無比高貴。
一般的朝臣又豈敢與瑞親王府的世子爺攀關係,談交情。
凌璟靜坐著,他挑起一雙絕美的鳳目,視線落在對面顧相府的席位之上。
正見顧老丞相正神色緊張的端坐著,旁邊的官員與之打招呼,他也只是淡淡的應了幾句,顧夫人身體不甚好,並沒有進宮,顧惜昭的位置則是空蕩蕩。
正當文武百官交頭接耳之時,又一道太監的高亢尖鳴的聲音傳入大殿之中。
“皇上,太后,皇后,太子殿下駕到,”一聲落下,在一群宮女,太監的簇擁之下,只見崇帝一襲明黃色龍袍,神態十分威嚴的走進甘露殿。
懿德太后竇氏,皇后樊氏,太子凌煜緊隨在崇帝身旁左右,一群人緩步踏進甘露殿中。
先帝在世之時,如今的太后竇氏並不得寵,高居四妃之位,卻只能對鏡獨憐。
懿德二字,乃是崇帝登基之後,榮封給竇氏的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