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也沒條凳子,三房一家五口人就只能席地坐下歇口氣,啃幾口乾膜餅子。
楊氏咬了兩口,心裡哽著事情,硬是吞嚥不下去,便長吁短嘆道:“哎,他爹,家裡沒床,沒傢俱,咱們還可以打個地鋪睡覺,只要將麥草鋪厚一點也不會涼著,可是沒米,沒油鹽的,咋開鍋喲,咱們得趕緊想想辦法呀,不然三個孩子得跟著咱們捱餓了。”
想到這茬事,衛文水心裡也是苦死了。
原本是打算厚著臉皮子去向大房借點糧食,但是瞧目前這情況,怕是不成了。
“他娘,鶯兒,燕兒,娟兒,都是爹沒本事,沒法讓你們過上好日子,若不是爹做買賣虧了本,也不會連累你們連飯都吃不上,”衛文水對著妻女自責不已。
瞧著自個的爹自責,衛長鶯接過話,寬慰他道:“爹啊,瞧你都說的啥話,咱們是一家人,有甜一起享,有苦當然得一起吃。”
說到這裡,她話語一轉,繼續道:“要不,咱們去村裡別家去借點糧食。”
衛文水垂頭喪氣道:“鶯兒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村的情況,咱們村裡家家都窮得要命,哪裡有多餘的糧食借給咱們,就算是有,又有誰家願意借糧給我們,哎!”
楊氏聽他們父女倆說話,自個琢磨了一下,才道:“他爹,你先甭嘆氣,要不,咱們去向弟媳婦家裡借。”
“咱們進村的時候,可是聽說了,村口那座正在蓋的大宅院是長蕖那丫頭的,如今,長蕖那丫頭能蓋得起青磚大瓦房,想必家裡是有錢的,聽村裡人說,弟媳婦就跟著那丫頭住在山神廟裡呢,要不我去問問。”
衛文水想想,此刻好像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了。
他盯著楊氏的臉道:“她娘,問問可以,但是你可別為難弟媳婦,你也知道,自從老四去了之後,弟媳婦他們娘三人的日子也不好過。”
“他爹,瞧你說的,我咋會為難弟媳婦呢,當初在老衛家的時候,我與弟媳婦的感情可是最好的,弟媳婦那人通情達理,不像姚氏那惡婆娘,”楊氏回答道。
啃完幹膜餅子之後,衛文水帶著三個女兒繼續收拾屋子,楊氏則上了山神廟去借糧食。
山神廟,江氏,馮氏等人正忙著燒火準備午飯。
眼看就要到山神廟了,楊氏瞧見屋頂上冒著炊煙,山神廟的大門是敞開著的,心裡高興,加快了腳步。
她走到門口的時候,瞧見江氏等人正在灶臺邊忙活,便輕輕喊了聲:“老四家的,你在做午飯呢,親家母,春蘭妹子也在啊。”
江氏聽著聲音有些耳熟,她扭頭一看,當瞧見楊氏之後,臉上立即露出了笑容。
“三嫂,你咋回來了,啥時候回來的,咋也不告訴我一聲。”
這窮得叮噹響了才回十里村來,楊氏心裡有些尷尬。
她道:“老四家的,我和你三哥也是今兒早上才回來的,回來可就聽說長蕖丫頭蓋新房子了,那丫頭如今可本事了,”說著,楊氏東瞧西瞧了幾眼,問道:“對了,老四家的,長蕖那孩子不在家麼?”
“蕖兒去鎮上酒樓上工了,晚上才回來呢,”江氏這做著事,也停不下來,只能邊說邊道。
“三嫂,你甭在門外站著啊,趕緊進屋說話,咱們幾年沒見了,趕緊進屋,咱們嘮嗑嘮嗑。”
“誒,”楊氏應了一聲,跨過門檻進屋。
餘氏趕緊端了把椅子,伸手遞給她,道:“長鶯娘,你這趟回來打算住多久吶,是過了年再走呢,還是隻住幾日。”
餘氏並不知情,只是這麼隨口一問,並無它意,往年,老衛家三房回趟家,通常都只住上幾日,所以餘氏才這麼開口問楊氏。
這話問得楊氏心裡有些尷尬了,但是她知道餘氏只是單純的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