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蟲,只不過是一條普普通通的菜青蟲而已。
不知是眼前之人太過傻叉,誤將菜青蟲當作毒蟲,還是眼前之人將她當成了大傻叉,拿條普通的菜青蟲來糊弄她。
衛蕖心中冷諷,淡淡掃了那條青蟲一眼,隨即收回視線,巧然一笑,不答反問道:“這位客官,你確定是我們珍膳坊的糕點不乾淨?而不是某些人的手腳不乾淨?”
珍膳坊的糕點,烹飪過程十分繁雜,單是一種糕點,可能就經過悶蒸,烘烤等工序,若是那條青蟲真是糕點中自帶的,試問,經過高溫悶蒸,烘烤等工序後,那條菜青蟲還能保持碧油油的原色嗎?
這人挑弄是非的手段,未免也太拙劣了。
衛長蕖淡淡的話音落下,男子聽後,勃然大怒。
只見他情緒激動,猛然站起身來,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震得桌面抖了抖。
怒道:“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我想,你應該明白。”衛長蕖面色一派坦然,平靜得毫無波瀾,絲毫未將男子臉上的盛怒放在眼裡。
若是這男子識趣,肯息事,自己離開,她便不予追究,不然……她衛長蕖也不是任人拿捏,宰割的主兒。
衛長蕖犀利的言語,像一把刀子,直直插在了男子的心上。
男子怒目瞪著衛長蕖,垂了垂眸子,有些心虛。
足足沉默了半響,才又道:“豈有此理,你們珍膳坊簡直是欺人太甚。”
說話間,長袖一揮,幾隻精緻的盤蝶劃過桌面,墜落到地上,哐當幾聲脆響,頓時摔得稀爛。
“別以為你們珍膳坊打著御用糕點坊的旗號,本公子就怕了。”
“本公子今日險些將這條毒蟲吃下肚,珍膳坊必須給本公子一個交待。”說罷,指了指盤蝶中那條碧油油的菜青蟲。
衛長蕖兩三句點破那男子的伎倆。
男子氣急敗壞,扯開喉嚨叫囂,聲量很大,加上盤蝶墜地時發出的聲響,很快,便驚動了隔壁牡丹閣,弄菊閣的客人。
賞梅閣的門是虛掩著的,不多時,便見一位墨衣男子搖扇走了進來。
墨衣男子長相高貴俊美,他行步間,墨色衣袍輕輕飄飛,衣料很華美,領口,袖口滾了金邊,流光溢彩,腰間蟒帶纏腰,頭頂金冠束髮,眉飛入鬢,瓊梁高挺,薄唇微微抿著。
衛長蕖聽到腳步聲,並未回頭,只當是來看熱鬧,或者勸架的人。
“那麼,你想要珍膳坊給你怎樣的交待?”衛長蕖盯著方才叫囂的男子,冷聲問道。
衛長蕖話落,那男子未回答,他轉了轉眼珠子,目光落在了墨衣男子的身上。
“原來是樊公子。”
墨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樊家大公子樊貞。
樊貞嘴角噙笑,衝著那男子微微點頭,凝眉想了想,才道:“這位公子,你可是戶部侍郎府的二公子,嚴松,嚴兄。”
聽了樊貞的話,嚴松臉上浮出濃濃的笑意,與前刻判若兩人。
趕緊拱手作揖道:“在下不才,嚴松是也。”
“樊兄,你來得正好,今日,你可得幫小弟說幾句公道話。”
樊貞晃著手中摺扇,假作一臉茫然,看了看滿地的碎瓷片,問道:“嚴兄,究竟發生了何事?竟惹得你如此動怒?”
樊貞問及,嚴松瞪了衛長蕖一眼,道:“樊兄,你有所不知,這珍膳坊仗著有御用糕點坊的名頭就仗勢欺人。”
嚴松唉聲嘆氣,七嘴八舌將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完了,還將那碟有蟲的糕點拿給樊貞看。
“樊兄,小弟句句話屬實,絕對沒有欺瞞你半點。”
“像這等不乾不淨的糕點,也能稱作是御用糕點,簡直是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