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看來,你家郡主著實嚇得不輕啊,別傻在了街上,送她回去,趕緊找個郎中瞧瞧。”上官玉兒氣不死竇清婉不罷休,瞥了芍藥一眼,再補了一句。
竇清婉扶著芍藥,原本已經穩住了腳步,聽到上官玉兒的話,只覺一股奔騰的氣血自胸口處湧上來,直衝腦門,脹得她雙眼發黑,頭髮昏,身子又晃了幾晃。
芍藥險些攙扶不住,費盡全身力氣,才勉強扶住了竇清婉,急切道:“郡主,你沒事吧?”
語氣焦急,已經急得六神無主。
衛長蕖不動聲色的觀望,見竇清婉此刻的臉色難看至極,額頭上的青筋都在微微跳動了,胸口處一起一伏,幅度還很大,連著喘氣都沉重了幾分,斷斷續續的,視乎稍有不慎,便會斷氣似的。
打量了竇清婉幾眼,衛長蕖將目光移向芍藥,冷冷的盯著她,道:“別讓你家郡主死在大街上,趕緊送她回去。”
顧惜昭悠閒的晃著手中的玉骨折扇,聽了衛長蕖的話,搖扇的動作一僵,微抿著的唇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
他就是知道,這丫頭斷然不會吃虧,是以,才沒有要開口幫忙的意思。
沒想到,這丫頭的嘴巴竟然這樣毒辣。
出口就咒人家死,真是又毒,又辣啊,玉兒雖然刁蠻,嘴巴也不饒人,但是與小丫頭比起來,還是稍遜了幾分。
衛長蕖輕輕淡淡的話音在耳旁響起,竇清婉剛平穩的氣血又猛然翻滾起來,澎湃翻湧的氣血似滾滾洪流,在她胸口處席捲來,席捲去,她只覺得胸口處膨脹得厲害,似要炸開胸膛而出。
下一秒,便見竇清婉突然俯身,彎著腰,衝著地面,張口,哇的一聲,就狂吐了好幾口鮮血。
“郡主,郡主……”芍藥見竇清婉張口吐血,嚇得驚慌失措,連連驚撥出聲,“郡主,你究竟怎麼了?”說話時,都已經急哭了。
圍堵看熱鬧的百姓,瞧著竇清婉吐血,一個兩個都覺得挺解氣的。
竇家的人仗著是皇親國戚,沒少欺負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就連竇家的奴才走在街上,都是一副鼻孔朝天,耀武揚威的模樣,這位娉婷郡主差點害了人命,不道歉就算了,竟然還要找那位姑娘的麻煩,看樣子,也不是什麼好人。
眾人圍觀了一會兒,便有膽大的低聲議論。
“活該,這麼快就遭到天譴了。”
一道細碎的聲音落下,另一道聲音又起來,“老天爺真是開眼,專門懲罰這些壞心腸的人。”
“是郡主就了不起嗎?是郡主就可以隨意傷人嗎?王子犯法與庶民等罪。”又有人附和道。
議論聲,鄙夷聲,唾棄聲越來越多,那些百姓又不敢太大聲,一個兩個只敢貓著嗓子,各種聲音交錯在一起,亂哄哄的,就像有一千隻一萬隻蒼蠅在耳邊飛。
竇清婉原本就心浮氣躁,胸中氣血翻滾得厲害,再聽了百姓亂七八糟的議論聲,頓時覺得頭大,腦門疼。
一口氣不順暢,躬著背,衝著地面,又哇的一聲,吐了一口鮮紅的血。
衛長蕖負手而立,表情淡淡,冷眸瞥了竇清婉一眼,轉而對顧惜昭,上官玉兒道:“這裡沒什麼事兒了,咱們走吧。”
“嗯。”上官玉兒衝著衛長蕖點了點頭。
幾人懶得理會竇清婉,轉身繼續朝著珍膳坊而去。
竇清婉虛弱無力的靠在芍藥的身上,瞪著一雙萃毒的杏花目,目送衛長蕖,上官玉兒,顧惜昭幾人離去,毒辣的視線落在衛長蕖與上官玉兒的身上,咬著一口貝齒,恨不得將兩人給凌遲了。
流雲廣袖之下,粉拳幾乎快掐出聲響。
今日這口惡氣,來日,她竇清婉一定要加倍討回來,既然那村姑已經到了尚京,她便有一千種對付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