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村村口的大柏樹下。
十里村家家戶戶均不富裕,家裡有輛牛車的,就算已經很不錯了,村口一下子停了三輛馬車,雖然其中兩輛是敞篷沒有車廂的,那也足夠讓人稀罕了。
剛吃過早飯,還不到做午飯的時間,便有村裡的女人們圍在大柏樹下襬龍門陣啊,納鞋底啥的。
一個年輕婦女納了一針鞋底板,盯著那三輛馬車,好奇的問道:“這三輛馬車是誰的?”
“誰知道了,一大清早就打村口停著了,”聽那女人這樣問,周鐵錘的老孃潘氏便答道,她就端了條端凳坐在那女人的身旁,臉上兩道刻薄的視線,掃了一眼醉香坊的那輛馬車,繼續對那女人道:“我怎麼瞧著前面那輛有篷子的馬車,看著咋那麼眼熟呢,”潘氏琢磨著想了想,然後一驚一乍的拍了自個的大腿:“誒喲,可讓我想起來了,我咋說看著就那麼眼熟呢。”
“這馬車不是天天都進咱們村子來接老衛家四房的長蕖丫頭嗎,晚上還給送回來,也不知道那賤丫頭出去勾搭上了什麼野男人。”
潘氏說話不乾不淨,她身旁納鞋底的女人聽後,只是笑了笑並沒有接話。
正打這時候,一陣聲音傳來,嗨喲!嗨喲,這聲音聽起來好像很累。
這嗨喲,嗨喲的聲音,正是那八個粗漢扛紫芋時,發出來的口號聲,一般扛太重東西時,太累了,喊喊口號,會覺得舒服一些。
村口的女人們尋聲瞧去,正瞧見那八個粗壯漢子,肩上扛著重重鼓鼓的麻袋朝馬車這邊而來,蘇成,衛長蕖姐弟倆隨後跟著。
到了停馬車的地方,大夥兒將肩上的麻袋卸下來,蘇成指揮著眾人裝車。
他忙前忙後道:“將這幾袋抬上來,綁在這輛車上,”裝完一車,他又指著另外一輛車道:“將這幾袋抬到那輛車上去。”
最後,往衛長蕖乘坐的馬車上,塞了兩麻袋進去,其餘的五袋綁在了後面的兩輛敞篷車上,加上衛長蕖姐弟倆,醉香坊的馬車上坐了四個人,其餘的幾個漢字擠在後面的兩輛敞篷車上,也勉強能夠坐得下。
趕車的一揚馬鞭,因為地幹,地上的灰塵崛起老高。
待三輛馬車跑遠之後,潘氏拐了拐身旁納鞋底的女人,眼紅道:“誒,陳家媳婦兒,你瞧見沒,剛才馬車上那幾只麻袋可是裝得鼓鼓的,也不知道是裝的啥玩意。”
潘氏與老衛家的姚氏走得進,兩人平素聊得到一塊兒,都是牙尖嘴利,尖酸刻薄的婆娘。
她打姚氏那裡聽說衛長蕖十分厲害,所以眾人裝車的時候,她雖然好奇麻袋裡的東西,但是衛長蕖在場,她也不敢上前去惹亂子。
只敢現在揹著人家偷偷議論幾句。
納鞋底的女人聽後,揚起腦殼道:“嬸子,你都不知道,問我,我咋知道吶,”雖然她剛嫁進十里村不久,但是也聽說了潘氏是個厲辣子婆娘,專愛嚼別人家姑娘的舌根,汙人家姑娘的名聲,她還是少於潘氏說話得好。
潘氏聽了那年輕婦人的話之後,可就老不高興了。
她扯開嗓子,道:“陳家媳婦兒,你咋能這樣和嬸子說話呢,嬸子可是你的長輩,你在這十里村打聽打聽,有哪家的姑娘媳婦敢對嬸子無禮的,真是半點教養都沒有,改明兒,我可得去告訴陳家那小子,讓他好好的收拾收拾你。”
聽潘氏要去向自個的男人告狀,那年輕婦人眼圈子都紅了。
她說什麼了,她不就說不知道那麻袋裡裝的是什麼嗎。
那年輕婦人氣得跺跺腳,嬌聲嗚咽起來:“嬸子,你咋能這樣說話,我哪裡得罪你了,你咋能去向我男人告狀,”說完,她提起屁股下的凳子,轉身哭著跑了。
“我呸,”潘氏對著她的後背吐了一口唾沫,張開腿碾了幾下:“什麼玩意兒,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