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業寫完了嗎？」
「數學還沒有。」小女孩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來，老爸輔導你做作業。」老陳蹲下去，看了一眼，三年級的數學，他還是會做的……
「這題的思路是這樣……」
小女孩懵懵懂懂的聽著，不時的點頭，最後恍然大悟。
看著自己想了一晚上的題，自己老爸三兩下就解決了，她忍不住就撲到了老陳背上：「爸爸真厲害！」
「呵……」
老陳和女兒打鬧了一下，掀起女兒的褲腿，女孩有點瘦，小腿上灰的、黑的疤痕不少，都是蚊子咬了抓破形成的。老陳心疼的問：「這兩天還有蚊子嗎？」
「沒有了，天冷了就沒有了。」
不是老陳狠心把女兒丟在這裡寫作業，而是沒有辦法。他要晚上才下班，不可能來接女兒。他妻子下午倒是下班一次，但那時候小學生還沒放學，也接不走人。讓小女孩自己回家更不行了，他們住的可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
這是學校附近的電話亭，附近人多，又是天天看著學生們上下學的人，對小孩子都沒惡意，老陳和妻子三年前商量了很久，才不得不「狠心」讓女兒在這裡寫作業等他們。一開始有老師不放心看著，小女孩懂事，這兩年就自己待著。
老陳的妻子忽然指著椅子說：「這是什麼？」那是一件衣服。
「有個老奶奶怕我冷，說送給我穿。」小姑娘怯生生的說。
「以後不許要別人的東西，明白嗎？」
小女孩很委屈……大人硬要留下東西，小女孩怎麼阻止？
老陳一看女兒要哭，就笑著問：「最近成績有沒有進步呀？」
「有，有的。」
「要是你今年期末考能考進班級前30，爸爸就送你一雙皮鞋。」算上妻子的工作，兩人一個月收入有6000，但三人的伙食費不過區區500，別的都存了起來。這會兒給小女孩買好點的皮鞋，一兩百是需要的，但老陳沒有絲毫心痛，只要女兒學習變好。
小女孩眼睛一亮。
一家三口手牽手的回家。
夜裡。
老陳半晌沒睡著，忽然說：「小學三年級的東西我還能教女兒，四五年級我就不一定能教了，現在讀大學才能有好日子，咱女兒這成績能讀什麼大學？」
「是不是生得晚了所以比較笨啊？她哥就是名牌大學畢業，現在做醫生挺賺錢的，她沒有她哥聰明。」
「不許說笨，不能讓她聽到。」
如果是聰明人，這會兒估計能一眼看出問題，小女孩不是笨，她多半是自卑，有心理問題了。父母離婚、家裡有人重病、自己和小朋友們「與眾不同」、貧窮，都可能讓孩子整天胡思亂想，看不進書。
老陳有三個哥哥，都是大學生，混得很好。再加上兒子也是大學生，也混得不錯，老陳夫婦認定了讀書可以改變命運。
當年他和妻子在外打工，兒子是留守兒童。大家都是留守兒童，最多就是想爸媽，還是看得進書的。等到女兒出生，兩人覺得不能讓女兒像兒子那麼可憐，就帶在身邊。
女兒在學校裡怎麼過的，一個人在電話亭寫作業經歷了什麼，別人偶爾會給她錢和東西，她會怎麼想，老陳夫婦估計想不到。
原時空他們的女兒一直到6年級，被人採訪曝光，因為成績太差，擔心貿然升學變得更差，一家人商量著給女兒留級。
週末了，老陳夫婦做好了飯菜，兒子說今天回來。
準備飯菜的時候，老陳還和妻子商量，是不是要給女兒報名一下學習班，畢竟尖子生都在報名呢……
大門忽然開啟。
「阿哥！」小姑娘正在看電視，放下遙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