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繚繞的天衍宗山腳下,寶馬香車,人頭攢動,其中錦衣華裝的少年少女居多,無一不是人中龍鳳,意氣風發,皆目光灼灼一臉渴慕的望著巍峨入雲的山門。
亦有少許衣著貴氣整潔的中年男子,眼神複雜滄桑的仰望著天衍宗所在的方向,仙門十年一次挑選弟子,此次若是再踏不進這道門,或許日後也不會有機會了。
在眾錦衣環佩的人群中,灰撲撲的乞丐模樣的少年則顯得有些突兀,塵土遮蓋了少年的面部,加上少年總是微垂著頭,讓人看不真切少年的容貌。
當然,在場的眾人也並未有興趣看一個小乞丐長什麼樣子。
甚至紛紛皺著眉避開乞丐少年,彷彿僅僅和對方處在一個空間就是玷汙了自己。
“怎麼什麼人都能來參加仙門大選?一個小乞丐也想登天?……我才不要和乞丐站在一塊呢,臭死了!”一個粉衣嬌俏的姑娘嫌惡的捂住口鼻,不滿的和身旁的男子抱怨。
男子溫和的拍了拍粉衣姑娘,“好了,小妹,不許如此口無遮攔,都是一同參選之人,在仙門面前都是同等的,沒有凡間的門第身份之分……”
男子雖口上說著同等,卻始終未向小乞丐的方向看去一眼,顯然,心中也並未將小乞丐放在眼中。
姜越澤默默垂首,對周遭的惡意仿若未聞,畢竟,他從來都是在惡意中生長啊。
這點惡意,與過去相比,並不算的什麼。
姜越澤抬起頭,仰望著雲霧中的天衍宗,壯闊的仙門遠在天邊,彷彿隨時要跟著雲霧一道隱去。
他唯一所求,便是入這仙門,侍奉守護在他的神女之側,為此,便是受盡任何酷刑折磨他也甘願!
……
奢華的宮殿內,陽光越過牆外金色的瓦片,柔和的投在殿中的窗簷邊。
楚寧斜著身子慵懶的躺在窗邊的貴妃軟榻上,少女微微瞌著眼,黑髮如瀑灑滿軟榻,肌白如雪,密長的蝶翼在陽光下幾欲振翅,聖潔且寧靜,令殿內的宮人們不自覺便放低了呼吸。
羌由竹坐在一旁,張揚的眉眼在觸及到少女時柔和的不像話,少年手指微動,剋制住想輕撥少女眼睫的衝動,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笑在又一黃衣少年闖入殿中時消失不見,只剩下一抹涼薄冷酷的嫌棄白眼。
“阿姊,我今日特意為阿姊舉辦了一場牡丹花宴,邀了許多世家子弟一道玩耍,阿姊賞臉去看看好不好?”
楚衡元頂著隔壁少年凌厲的眼光,親熱拉著楚寧的衣袖央求,腦袋湊近楚寧,撥出的熱氣帶著一絲甜膩噴灑在楚寧的天鵝頸上,眼中滿是對少女的親暱與難掩的痴迷。
假寐的尊貴少女緩緩睜開了眼,思索了一瞬。
楚寧這些日子被楚衡元帶著玩了許多有趣的玩意,修仙界的東西大多是剋制且冰冷的,雖精巧卻少了些意思,完全沒有凡間玩意的熱鬧和縱樂,更別提有楚衡元的蒐羅,幾乎凡界所有有意思的東西都被送到了皇宮。
凡間的蹴鞠是楚寧最喜歡的遊戲,幾乎每日都要打上兩場,一身勁裝躍身馬上與人奪搶蹴鞠,快意極了。
楚寧沉浸了一段時日,仍有些意猶未盡。
但再喜歡的遊戲總會有被玩膩的一天,楚衡元沉下臉,他不會讓阿姊感到無趣的,他要留住阿姊啊。
今日的宴席便是特意為阿姊準備的,若能討得阿姊歡心而對凡世有所留戀便好。
哪怕自己心中並不歡喜,楚衡元壓住心中的暴戾。
“走吧,去看看是什麼樣的牡丹國色讓阿元這麼大張旗鼓!”楚寧挑了挑精緻的眉眼。
從一早,她就聽見宮人們託著一個個銀盤匆忙趕去佈置,好不熱鬧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