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方公公見他來了,立刻站起來,取出一道聖旨,朗聲道:
“何伽葉接旨!”
他連忙跪下,心裡確實一團亂麻,他一直覺得鍾琰應該恨他怨他,甚至早就忘記了他,但是這突如其來的聖旨,是怎麼回事?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鉅合侯何伽葉為棟樑之材,深得朕心,隱於山林實乃屈才,非天下蒼生之福。今特傳朕旨意,召何伽葉回京,官復原職,欽此。”
“什麼?!”何伽葉越聽越驚訝,讓他,回去?!這怎麼可以?當時,他本已娶親,留於朝中也無不妥,但堅持離開,一是為了斷他思念,二是為了,斷自己思念。現在他居然……
方公公輕輕把聖旨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說:“何大人,奴才也不管你是否答應,這聖旨,你是非接不可了。”
說完,方公公就走了出去,但他身邊的小太監卻沒有跟隨,而是慢慢走到了何伽葉面前,何伽葉不解地看著他。
那小太監一抬頭,卻讓他大吃一驚。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那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應該在宮裡日理萬機的鐘琰。沒等伽葉想起來要跪拜,鍾琰就撲上來緊緊地抱著他,在他耳邊撒嬌似地說道:“想你了。”
“不是再也不要看見我嗎?”
“我後悔了。”
何伽葉曾無數次幻想著與他重逢,那時是躲閃,是面對,還是形同陌路?但是這時,瘋狂的喜悅代替了一切理智。他也緊緊回抱著鍾琰,在他耳邊輕輕叫了一句:
“至善。”
鍾琰猛的一抬頭,問他:
“你叫我什麼?”
“至善。”
“再叫一遍。”
“至善,至善,至善。”何伽葉輕輕笑著,不斷重複叫著這個早已被遺忘,實際對他無比重要的名字,也只希望可以看見他難得的,孩子般的真心笑顏。他再次擁他入懷,繼續對他喃喃道:
“那日離開京師,我以為我再也沒機會看見你了……”
“傷心嗎?”
“恩。”
“你告訴我,你對我,除君臣外再無別的感情,那刻,我更傷心。”
“對不起。”
“伽葉,你終於沒有再推開我了。”
“捨不得了。”
“以後也不要。”
“好。”
“至善,我愛你。”
“什麼?!”鍾琰再一次從何伽葉的懷中猛的抬起頭來,這一次,何伽葉卻趁著這空缺,低頭在他的唇上溫柔一吻。然後看著滿臉通紅的鐘琰說,
“我愛你。”
門外的方公公回頭看著他們,只是搖搖頭苦笑,何伽葉走了之後,鍾琰迅速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一樣的玩世不恭,輕狂冷漠,讓所有人都彷彿以為之前那些什麼都是一場幻夢,只有他知道,鍾琰不過是用盡全力去裝出一個正常的自己,他身為帝王的驕傲不允許其他人再看見他軟弱的樣子。但是,他卻不只一次看見鍾琰抱著何伽葉的披風蜷在座椅中默默流淚,連夢裡,都會哭著叫他的名字然後驚醒。鍾琰很想很想去找何伽葉,但是,他無法確定現在的何伽葉,還記不記得他,他不敢再聽到他無情的回答。
就這樣折磨了自己半年。方公公徹底看不下去了,對鍾琰說:
“皇上,請您頒下聖旨召何大人回京吧。請皇上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奴才實在不忍心啊。”
“你……”
“奴才一定親自把何大人帶回來。”
“……朕,也要去。”沉默了半晌的鐘琰突然對他說出這句話,著實讓他意想不到,一國之君怎麼可以離宮呢?
“國不可一日無君。”
“朕不管,朕要去見他,要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