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桑可聊不下去,時不時瞥向楊宗謹。希望幫他說情,又覺得以顧墨城的脾氣秉性恐怕求情,只會適得其反。
不知過了多久,楊宗謹只覺得自己頭暈目眩,已經完全撐不住了。身體一顫,倒在了地上,完全失去了知覺。
又不知過了多久,楊宗謹悠悠醒來。發現自己還躺在原地,而天色已經逐漸變得夕陽西下。再看屋裡已經是空無一人,不見顧墨城和神醫的蹤影。
「媗之?董秋荻呢?」楊宗謹起身環顧左右,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想要離開這裡,又不知道從何處走。
彷徨無助,宛如掉了隊的大雁。正如後世王國維詩云:天末同雲暗四垂,失行孤雁逆風飛。江湖廖落爾安歸?
都不知道往何處走。
正猶豫之際,太陽落下山。天地為之一暗,伸手不見五指。
偌大的千里目,閣樓竟然都是昏暗不明。
「天啦!我該怎麼辦?」楊宗謹心裡一陣慌亂。
心好似掉進無底洞,沒了著落。
這時,不遠處有亮光閃爍。
楊宗謹心頭一喜,只當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循著亮光而行,走著走著發現自己永遠到不了亮光。
因為自己不知為什麼又在原地打轉,很有可能中了陣法。
楊宗謹心道:「好個千里目,真就是步步陷阱,處處殺機。」索性不走了,盤膝而坐,儘量讓自己因畏懼而動盪不安的心靜下來。
只有靜下來,或許能找到出路。
「有風?還是從一個地方而來。」楊宗謹感到寒風拂面,突然清醒起來。
此地是山上,斷不會只有一個地方有風。除非是刻意為之,誘人思考。
古人崇尚五行相生相剋,所謂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周而復始,迴圈往復。
燈對應的屬性是火,而風對應的屬性是木。正所謂木生火,這陣法暗合了此意。
而要破除木,就必須用金,而克火就需要到水。
楊宗謹將插在靴子裡的防身用的匕首抽出,握在手中。然後來到對應著風吹來的方位,砍下一棵樹用樹枝遮住風口。再回頭看燈,燈光立馬消失不見。
這是五行裡的變化之道,同時也是勝機。
正所謂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當眼前漆黑一片,恰恰可以朝著燈光相反的地方一路向前而行,因為那意味著魔障已經破除。燈光是實,此刻變成虛。反其道而行之,可以走出障礙。
果然是一馬平川。
楊宗謹順利走出魔障,又看到一童子和一個撫琴人。童子手裡拎著燈籠,面上無喜無悲。再看撫琴人,謙謙儒雅,正是顧墨城。
他們主僕正面對著楊宗謹,古色古香的焦尾琴旁點著一爐薰香。香飄然向上,沒有斷絕。
楊宗謹跪在顧墨城面前,謝道:「若無閣主提醒,我絕對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是待在自己設下的困局中,而不自知。」
「哦?」顧墨城反問道:「試言之。」
楊宗謹道:「從頭至尾設下這局的人非是襄陽王,而是躲藏在幕後的太后。她讓我無法接觸到內廷,而造成了資訊的失誤。而如今讓我接觸內廷,並非是讓我能夠真的徹查寇珠之死一案,而是讓我犯下更大的錯誤。」
「溫故而知新,不差!」顧墨城伸手輕撫琴面,再說道:「繼續說下去!」
楊宗謹道:「這個錯誤就是引我上鉤,牽涉到先帝。無論事情真相如何,我和我的準岳父都會被貶。」
顧墨城追問道:「那麼你已經知道後果,打算怎麼做?」
「查!」楊宗謹昂首道。
「愚蠢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