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如玉竟跟郭洛羅家老太太爭辯起來,忙站起來呵斥她。
跟對明月時的凶神惡煞不同,戴佳氏一看到如玉,那臉立馬笑得跟朵兒花兒似的,滿口裡的心肝兒肉,“那也是明月不懂事,在人家家裡做客,不好生待著,四處瞎逛什麼?她要是跟你一樣懂事,才不會被人推下去呢!”
這話說的,難不成她還盼著如玉也被人推下去?明月在心裡翻個白眼兒,還不等她開口說話,一旁又轉出來一個面如冠玉的小公子,正是蘇克薩哈的小兒子——蘇常壽。
“老太太這話說得就偏頗了,難道被人欺負的人都是自個兒惹的麻煩?殺人作惡的人都是被人惹了情有可原?照老太太這話,難不成那些被殺的都是死有餘辜了?郭洛羅姑娘最是個懂事知禮的,這事,必不是她的錯!”
蘇常壽連珠炮似的,上綱上線的一串話,震得戴佳氏暈頭轉向,她只是怕惹了主人家厭煩,才把錯都栽派在自家孫女的身上,順便誇誇如玉,討好討好蘇夫人罷了,哪裡想到這麼多?更何況,她看看眼前雖然面色蒼白,卻難掩一段清麗容貌的孫女兒,再看看身旁面如冠玉的蘇常壽,眼睛霎時一亮,心底瞭然地點點頭,原來如此!
她努力壓下心中的狂喜,臉上堆起一團諂媚討好的笑,“小公子說得極是,倒是老身想左了,必定是有人見不得我們明月的好,才故意把她推到湖裡去的,只可恨不知是哪個小人乾的,叫老身知道了,必不饒她!”
“那還不容易!”如玉跳了起來,玉手連指,“她,她,她,還有她,當時就她們幾個跟明月站在湖邊,我們聽到明月落水的聲音都往那邊跑,偏她們幾個又跑開了,不是她們還能是誰?”
“姑,姑娘可別亂說啊,我們那是找人呼救去了,哪裡是我們把人推下去的。”
“就是就是,我們跟郭洛羅姑娘無冤無仇,好端端的,推她做什麼?”
蘇夫人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們幾個,“今天人多熱鬧,大家玩得高興起來,打鬧玩耍也是常事,就算哪個一時失手,道個歉賠個禮也就完了,要是待會兒當真揭發出來,豈不更難看?明月姑娘可不是傻的,誰推的她,她會不清楚?”
玩鬧?明月嘴角抽了抽,她這個七八歲的小丫頭跟這些半老徐娘一起玩鬧,真虧這蘇夫人說得出口。只是今天的事要想善了,也只得隨她這麼說了,她可沒有把她們的話當眾抖落出來的打算,否則到時候自家祖母成了京中笑柄不說,她們這些小輩也沒臉見人了。
幾個長舌婦人立時噤聲,心底裡暗呼晦氣,早知這樣,說什麼也不跟那些三姑六婆一起說閒話。
如今倒好,那蘇夫人雖然說得客氣,可裡頭的意思卻是再清楚不過,今天園子里人多,保不齊哪個就把她們在湖邊的情形看進了眼裡,到時候揭發出來沒她們的好果子吃。至不濟,眼前還有個清醒過來的郭洛羅姑娘呢,若等著她把她們指證出來,她們就慘了。
可今天畢竟是蘇克薩哈的好日子,蘇府也不想把這事鬧大,如今蘇夫人已經把梯子給她們搭好了,趁早賠禮道歉,認一個玩鬧時候一時失手,這事兒便掀過去了,要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幾個婦人齊齊打個冷戰,忙不迭地承認是自個兒一時失手,請郭洛羅姑娘寬恕云云。
有個會來事兒的還上前行了個禮,說是過後就去府上賠禮,請她大人有大量,別跟她們這些小人計較。
如玉猶自不忿,明月拽拽她的袖子,示意她見好就收,雖說這幾個婦人可惡,可畢竟都是些無知婦人。從她們議論輔臣間的關係就能聽得出來,都是些沒什麼見識的,竟把輔臣間你死我活的爭鬥看做一場遊戲,你以為是你們自家三親四戚過家家啊,今天好了明天翻臉了,還做戲給上頭看,虧她們想得出來。
誰人背後不被說,誰人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