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他的睿智、成熟、穩重。如果不是這條網路的線,我猜或許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甚至戀人。
可是很遺憾,我無法接受網戀。
儘管,這個比我年紀稍大幾歲的陌生男人已熟識我幾乎全部的秘密。然而,因為網路的關係,他終究還只是個熱心觀眾,不是嗎?
月末,《青春紀事》製作特別節目,聯合少兒頻道的《陽光度假營》和教育頻道的《彩虹橋》一起去SOS兒童村。在臺裡做準備工作的時候,教育頻道的李主任突然問我:“陶瀅,將來怎麼打算的?”
李主任是臺裡著名的好脾氣與熱心腸,每次看見他都好像看見自家長輩一樣的親切。我答:“沒想好,不過有朋友建議我考研。”
“哦,”他若有所思:“播音主持專業現在有研究生麼?”
“我朋友建議我考廣播電視編導,說是內外兼修也很好,”我開玩笑:“可惜外形也就這樣了,不過學點技術好像還不錯。”
李主任似乎很高興:“這是好事啊,現在的主持人就是要做多面手!”
他想了想:“傳媒大學的平臺當然是更高一些,如果真想學,不如挑戰一下自己,去更大的空間裡闖一闖。”
我點點頭,可還是免不了心虛:“難度很大,考慮一下再說吧。”
他笑笑,卻突然轉移了話題:“想不想來我們教育頻道試試?”
他問得太突然,我愣一下,下意識問:“《彩虹橋》?”
他點點頭:“其實從一開始我們想要的主持人就是你,可是生活頻道不肯放。”
說完輕輕嘆口氣:“倒也是人之常情,你們頻道的收視率比我們頻道高多了,一旦轉了頻道——”
潛臺詞我聽得懂:一旦在如日中天的時候換頻道,且還是冷門欄目,你就不怕被觀眾遺忘?你就不怕別人說三道四?你就不怕被別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我突然萌生了去教育頻道的念頭,那是種隱隱約約卻無比堅韌的憧憬,雖然是冷門頻道的冷門欄目,可是卻總有什麼在若有若無地提醒我:那裡,會有我想要的東西。
可是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是鮮花與掌聲,是冷清與感激,還是未來廣闊空間裡從無到有的大展拳腳?
我茫然了。
良久,聽到李主任的聲音:“你再考慮一下,如果想好了就給我打電話,或者如果你願意,可以定期來做嘉賓主持。”
他的目光深沉寬厚,我在這樣溫暖的目光裡認真點點頭。
第二天上午九點,汽車緩緩駛進SOS兒童村。我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一路沉默著看窗外。
進大門的一瞬間,我看見遠處一個挺拔的男生背影,是瘦而高的男生,手抄在褲兜裡注視遠方。突然間覺得恍惚,心裡只是那麼一緊,心臟在猛然間的收縮中脹出遲滯的疼。
車子慢慢滑近,我的眼睛盯緊窗外,眼裡只能看得見路燈下、綠草坪邊,那個站立在薄霧中的少年。他穿件白襯衫,袖子在手腕處微微挽起來,鬆鬆的,卻乾乾淨淨,帶一點霧氣的溼,看不分明,卻又更加像首詩。
似乎壓根沒有去想那應該是誰、可以是誰,又為什麼必須是誰。我只知道我在那短短几秒鐘里弄丟了呼吸,我屏住氣息,心臟緊促地跳,只是下意識地想:張懌,是你嗎?
然而,汽車滑過的剎那,少年在薄霧中抬起頭。我的心像猛地被重物擊打,卻又自然而然舒口氣:還好,不是他。
突然間有點迷惑:如果是,會怎樣?如果不是,又會怎樣?
甚至越發迷茫:為什麼我會想到他?又為什麼心臟有脹脹的痛感?
我安安靜靜地看窗外了。樹很多,兒童村很大,我深呼吸,想要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