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儘快執行,不若萬一叫他發現,莫說我有何下場,你也未必吃的消。”
確實,慕奈蘭離開的正是時候,減免了最棘手的麻煩,扶挽音挑眉,抬手緩緩斟了一杯茶,茶煙滾滾而出,氤氳水汽遮住了他眸底的狡黠,只聽他極輕緩,似山嵐之氣:“很快,在下等不及,妖皇……也不會再等了。”長劫突然消失,我們誰也等不了了。
也許是幻覺,鳳傾泠捕捉到他眼中飛速閃過的陰狠,心口一跳竟有一絲懼怕,並非出自對扶挽音的畏懼,而是她直覺這份沒有詳細鋪展的計策恐會引發巨大後果,說不清究竟會牽連多廣,只隱隱感覺的到山雨欲來風滿樓,近幾日安靜的太可怕,所有人都安分的太離奇,包括復活後因長劫而首次現身的影碎詩。
思及長劫,鳳傾泠不免想起昨日在瀲碧山有過的談話,既然長劫對亂花山莊意義非凡,為何扶挽音如此膽大交給言水宮?她好奇,卻不想問,此番接戰妖皇她之所以答應與扶挽音合作只因扶挽音給的起承諾,付的起她要的條件,至於計劃中對魔界的利弊她並不想過問,彷彿知道了解太多隻會對這個人失望更大,發現長劫在言水宮手裡時,她不是沒有過質問扶挽音的衝動,但既然言水宮已知長劫的重要,繼續與否全憑個人意願,不是她能干涉的,說到底,她無權,也沒必要。
深夜,聳入雲顛的末雪樓被雲霧掩去了雄偉之軀,末雪空靜立窗旁,碧眸冷光淺淺,只注視著斜靠在石欄旁的言水宮,暗色下,他的身影忽隱忽現,儘管風急霧濃,他依然姿勢不變的守著。
聽到床里人翻身的動響,末雪空遂輕手關了窗,返身到床邊替床上的人提了提綢被,剛一鬆開,便被一雙涼如冰水的手握住。
“雪空,我有點冷。”
暗夜裡清風錯看不見末雪空驚訝的表情,末雪空也看不清清風錯睜開的雙眸溢滿水光,這一刻,彼此日思夜想了九年光陰的破鏡重圓悄然無息席捲而來。
自從接清風錯回末雪樓休養,末雪空便日夜不離的守著,飯要親自喂,茶水要親自端,從不假手於人,即便夜裡清風錯休息,他亦不願離開半步,乾脆鋪著被褥在床下,合衣而眠。
這一夜是九年以來不曾再有的感動,他躺在她身旁,感受她顫抖著手摟住他的腰,將臉龐貼近他的胸口,他渾身僵硬,任她滾燙的淚水滴落胸膛,滲入肌膚。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一章:斟墨半盞曉風寒 (六)
次日天亮,亂花山莊位處玉茫山巔,雲霧頗重,言水宮一時沒看清從霧裡走出來一個人,故被嚇了一跳。
“言水宮主早。”一大早就做了惡的亂花二弟子笑臉怡人,一襲墨服朧霧挽雲,沾衣未溼,藍玲瓏光芒千絲萬縷,似雨後清濯的水天之色。
被嚇了一跳的言水宮一口氣提起來正要發火,然而伸手不打笑臉人,只得作罷,點了點頭算打過招呼。
“言水宮主守了一整夜可有發現潛在危險?”扶挽音搖著玉扇溫潤謙謙,今天一身窄袖墨衫俊朗丰神,領口與袖口處皆是純白繡樣,既高貴又不失儒雅,但言水宮看著很不自在,唯一的感覺就只是提醒吊膽,認識的時間越久這種認知越強烈。
言水宮不答話,守這麼幾天無非是想找個理由證明魔界比這裡更適合末雪空,但看這亂花山莊安靜的,縱觀整座玉茫山,閒雜人等半個也無,比人去樓空的天界還太平,實在叫他很難睜著眼睛說瞎話,尤其是扶大精明在前。
扶挽音施施然站在旁邊,搖著玉扇笑意深遠,他越是故意寬限時間讓你頭破血流的想,言水宮越是被這股自然而成的壓力壓的透不過氣,不得已只得保守道:“昨夜沒有今夜沒有,不代表明夜安全。”
“所以午時言水宮主預備再勸大師兄回魔宮?既然如此,今早偷得閒不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