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允文知道這李治自幼在父兄的陰影之下長大。面對李世民,只有仰望和敬畏;面對強勢的長兄,只有順從和小心翼翼。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和天生就有些懦弱的性格交織在一起,就形成了如今的李治,對於自己充滿著一種不自信。
想到這裡,張允文不由笑笑:“小治啊,你這話可就有些有失偏頗了!這叉魚之事不過是閒暇作樂,和士卒野外生存所掌握的技巧而已。小治你既少作樂,又非士卒,不會叉魚,又有何奇怪?”
“可是,可是十四弟他們就會啊!”
“呃,你說李簡和李囂?那二人生性好動,對於這類事情掌握極快,又有什麼奇怪的!嗯,我猜想那二人的學業定然不怎麼好!”
“咦,姐夫還真說對了,十四弟的學業真的很差!”
“而像李慎那小子,定然是學業很好,但是其他的卻是差了許多,書呆子一個!對吧!”
李治聞言,頓時點點頭。
“像小治你,你的動手能力不比李囂李簡差,你的學業又不比李慎差,你知道你最缺乏的是什麼嗎?”
李治聞言,頓時望著張允文。
“你最缺乏的就是自信!”
“自信?”
“對,自信,你很少相信自己,總是認為自己辦不到!我們接觸這一個多月裡面,數數看,有多少事情我是交由你來做,你卻推脫讓李貞或是李慎去做了?那一次,我要你調查一下我的街坊鄰居的姓氏,讓你挨著去問,你竟然讓晉陽去幫你。還有一次,遇上長孫家的長孫衝在樂館之中,當時你就說了,五姐纏綿病榻,五姐夫卻在樂館做樂,實在令人氣憤。當時我還以為你會上去暴打那長孫衝一頓,可是你說了這句之後便轉身離開了!”說道這裡,張允文一雙眼睛望著死死的盯著李治。
李治默默垂下腦袋,不言不語。
張允文輕嘆一聲:“你可知道,那時候我的心頭卻是非常的失望!想不到陛下英明一世,你作為陛下的兒子卻是這樣懦弱!”
聽到張允文這樣毫不留情的說,李治頓時緊緊捏起雙拳。
張允文又接著說道:“你今年也快十歲了吧?難道你就準備這樣一直唯唯諾諾直到成年,然後就藩,在外地抱著老婆一直到老?”
李治的額頭上冒出幾根青筋來,只聽他低聲吼道:“若不這樣,還能如何?我上面有一個大哥,有一個四哥,二人的皆是強於我百倍!雖說我身在宮中,可是,能得到父皇的關注也只是在每日跟他請安的時候。而四哥,每隔幾日便獻上錦繡文章一篇,以悅父皇。大哥處理政務,也多與父皇碰面。而我,每日差不多除了請安之外,很少再見父皇。就算再見到了,父皇也是責備多餘讚揚。你說說,我這樣一個皇子還能做什麼?”
“你能做的便是挺起你的胸膛來,見到你的父皇,說話時聲音洪亮,敢於正視;面對你的長兄,有禮有節,既要尊敬,又不能諂諛。對於朝中大臣、長安百姓,皆要以包容的姿態去看待他們!”
“正視?父皇?”一聽到這些字眼,李治又不由縮了一下,抱起雙膝,目光注視著小溪之中歡鬧的兄弟姐妹。
張允文看到李治這種動作,頓時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依我看,你還有那些小子就是差了一點血氣!生於深宮之內,養於婦人之手,難辨五穀,不識刀兵,就是說的你們這些小子!等你們再大上一點,我定要向陛下建議,將你們這些小子扔到邊軍去當個士卒,好好的見識一下!”
聽得張允文這般說,李治反倒是眉頭一挑,反而問道:“二姐夫,你真的會向父皇建議?”
張允文聞言,心頭卻是暗暗一喜,面上卻道:“那是當然!不過看看你現在的身板和年紀,至少還得等個五年八年的!咦,難道你小子真的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