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剛才就是在擺弄這個?一瓶藥水做得這麼精緻幹嘛,觀眾又不會嘗它。”
“巫師做戲與麻瓜是不同的。”盧修斯顯得格外深沉,深沉中讓人感受到山雨欲來的沉重。他踱到走廊扶手前向腳下的舞臺看一看,從這裡能看到猩紅色的幕布、木板舞臺和朱麗葉的陽臺。“小男孩是由什麼做的?青蛙和蝸牛,還有小狗的尾巴!小女孩是由什麼做的?糖和香料,都是那麼的美好……”盧修斯沒有意識到自己開始唸叨童謠了。
“盧修斯,你緊張了嗎?”安多米達試探地問道。
盧修斯無聲地看了看她,帶著嫌棄的眼神。
她沒看見他的表情,只自顧自地說,“是啊,我也緊張,你聽到那些觀眾轟天動地的說話聲了嗎?我真怕你的劍刺向我的時候,我忘記倒下。”
盧修斯似乎感到有些不對頭,他在頭腦中反覆思考,終於察覺到了異樣來自身邊這個男人裝束的女孩——這丫頭不再跟他作對了。
“可別把我和你歸到一類,我一點也不覺得緊張。”他冷冷地說。
“可是你很焦躁,你剛才開始念童謠了。” 通常招人厭煩的時候,安多米達遲鈍得像根木頭。“給你這個!”她一臉陽光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糖,“從蜂蜜公爵那裡買的,能緩解緊張情緒。”
“小孩子的把戲。”盧修斯撇撇嘴不理睬她。
“我們休戰吧,行不行?”
“隨你的便,我從來沒放在心上。”
“那這就是我和你說的最後一句話。”安多米達忿忿走下樓梯。
盧修斯感到舞臺上散射的光線驟然變化,臺下瞬間安靜下來。“故事發生在維洛那名城,有兩家門第相當的巨族,累世的宿怨激起了新爭……”引導者致辭的聲音傳上來,演出已經開始了。
* 2006…8…20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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媜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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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樓
正如所有對錶演有著天生感悟力的人初次登臺一樣,納西莎的緊張躁動在登上舞臺後得到完全的緩解。她看不見下面黑洞洞的觀眾席,或者說能看見一兩個專注入神的眼睛。但她知道他們都在緊緊盯住她,等待著她把自己的戲法變給他們看。這和酒節舞會多麼的相象,她感到害怕,但是她明白盧修斯在舞池中等待著她。
“母親,我來了,您有什麼吩咐……”她開始暗暗得意,那些對白如同潭中之水,只要她需要,任何一句便能順著溪水的出口順暢流出,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每一步,每一句,每一次顰笑,她不再是朱麗葉,而只是納西莎,她在等待盧修斯夜深人靜之後攀緣她的窗臺,她為他的每一個深情款款的眼神而心旌搖盪,為自己的欲拒還應而患得患失,她在他的親吻中接受愛的盟誓,又看見安多米達倒在他的劍下,她還沒有來得及為失去親人的悲傷哀悼,卻又一次陷入他深情的網羅,她拿著那瓶藥水飲下去,儘管她害怕這是真的毒藥,儘管她害怕在墓穴中甦醒過來,只能看見提伯爾特沉重的棺槨,但她還是飲了下去,安眠藥水是這世上最難以把握的東西,她把瓶子緊緊攥在手裡,命運的繩索卻依舊在手中脫落了。
她沉沉昏睡過去。
親愛的朱麗葉,你為何美麗如常?
難道那虛無的死亡,那枯瘦可憎的妖魔,也會為你的美麗心旌盪漾?
我要駐留在這幽暗的洞府,依伴著你的溫柔純良,
地獄的門前,我也有藥水,有你的愛人與你同往……
她聽不見他的召喚,無法告訴他,她手中的藥水本與他的不同。他就在這一吻中死去了。
可是為什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