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皮和一塊白狐狸皮。這也不夠做件鬥蓬,要想添些皮子就要自己掏銀子了。
佟姨娘讓雙芙翻出了去年的鬥蓬,裡邊夾的是棉,面料是墨綠的緙絲,這料子確實好,微一抖動就光澤流轉,還有八成新呢。
佟姨娘就道:“今年還用這件,犯不著做新的。”
雙奇有些遲疑:“可這已經不時興了,我聽人說,今年黎都時興灰色皮子的鬥蓬,最好再用珍珠做絆扣。姨娘穿舊的,萬一過年見了外客,只怕也不好看。”
佟姨娘想了想,指著那塊白狐皮:“那就把這白狐皮做成滾邊,在這舊鬥蓬邊上滾上一圈,你們看成不成。”
針線上的兩個婆子對視一眼,拿了白狐皮襯到墨綠鬥蓬上來比試:“佟姨娘,奴婢看使得。”
佟姨娘又與她們商議著定好了幾件棉衣棉裙的式樣面料,才與雙奇出了院門。
因已經定了王泰春一家後日一早就走,佟姨娘這段時間受了梅氏不少賞賜,便緊趕著做了個抹額出來,不管梅氏看不看得上眼,也是自己的一片心意,這便趕著去送過去。
到了梅氏的客院,平日裡直接領著佟姨娘進去的大丫鬟同喜卻客氣的對佟姨娘道:“佟姨娘,我家太太正忙著,已是不見客了。”
佟姨娘一愣,心裡的古怪感越來越強,又笑著把抹額遞出去:“不敢打擾舅太太,婢妾做了個抹額,還望同喜姑娘幫著送給舅太太。”
同喜笑盈盈的接過。
佟姨娘吃了閉門羹,只好同雙奇往回走。
雙奇也詫異:“舅太太素日雖不太愛笑,但也不曾冷落了人,今日卻不肯見面,也是古怪。”
佟姨娘淡淡的道:“許是真的忙罷。”卻在心裡反覆的尋思自己有何得罪了梅氏的地方。
雙奇撇嘴:“再忙也不至於讓舅太太動手啊,不會連這些時間也沒有,要奴婢說,是看不起咱們。”
不等佟氏反駁,自己又道:“也不對,要看不起,以往也不會和咱們親近了。”
佟姨娘有些煩躁的道:“行了,咱們先回去吧,明日要去大佛寺上香,要準備的東西多著呢。”
雙奇立刻忘了這茬,興奮起來:“姨娘,你要穿那條新做的粉紫煙霞裙嗎?那奴婢就不穿粉紫色了,奴婢有一條鵝黃的新裙子,還是奴婢爹上次給裁的料子,也很漂亮……”
佟姨娘聞言也有些高興,到這世界這麼久了,還沒出過大門。
大佛寺在景州很出名,這次王泰春夫婦慕名想去參拜,王氏便提議全家一起跟著去。家裡所有人都很高興,尤其是後院的這些女人,能有一次出門的機會是十分難得的。
當下佟姨娘也無心再去想別的,回了院子,指揮人將吃的用的都收拾了起來。又去了源哥兒屋裡幫著整治了一番。
次日,眾人一大早的都起來了。趕著梳頭打扮。
沒有女人不愛美,佟姨娘現在這個處境,雖然沒有為悅己者容的動力,但也不妨礙她讓自己心情更好一點。
直到眾人都收拾好,一行人才在婆子小廝的包圍下出了何家的門。
佟姨娘一腳踏出大門,這才看清何家大門的模樣。
上懸著烏底金字的“何宅”橫匾,厚重的暗紅漆門,幾乎有小腿高的門檻,門口的地面鋪著青石,兩邊各蹲著一座石獅。一眼往園子裡望去,只看得到粉白的影壁。
佟姨娘看著也不知是什麼滋味,這樣的一座宅子,也許就要禁錮自己的餘生。
雙奇見她出神,連忙催促她上車:“姨娘,走了。今兒是個好日子,不少人家的家眷今日都會去大佛寺,去晚了就佔不著好廂房了。”
佟姨娘笑:“看把你急的,太太定是早就派人去定了廂房,還輪得到你來操心。”一面說著,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