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點,痛快點,那樣我到陰曹地府裡還能感激你一點。”
一口氣把話說完,我胸口裡憋來半天的難受勁總算卸掉了一點,不過這麼一來,身體對寒冷的感知卻一下子變得更加厲害,我再次用力搓了搓胳膊,搖搖晃晃朝那男人走了過去。
徑自走到他面前,沒有理會他望著我的那雙眼睛,我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服,朝自己指了指:“來,殺吧。”
他幾乎是不由自主地伸手扣住了我的喉嚨。
“痛快點。”我再道。
一邊等著他用他非人的力氣一下子把我的喉嚨給擰斷。可是等了半天,他卻朝前輕輕一推,把我給推了出去。
“你做什麼。”我皺眉,用力穩住自己的身體。
他沒有回答。
目光有些閃爍,他望著我,片刻將視線轉向別處:“你走吧。”
我咯咯笑出了聲。
酒精和寒冷開始讓我的視線變得有點模糊,我搖搖晃晃地朝他走過去,搖搖晃晃地朝這男人笑著:“喂,其實你根本殺不了我,斐特拉曼。”
他沒有理會我,再次伸手把我推開,轉過身朝反方向走去。
“你不是說我就是那個女人麼,”望著他的背影我再道。他腳步停了停。
“好吧,我就是那個女人。”
這話令他回頭望向我。
“所以斐特拉曼,現在你有兩條路可以選擇,只有兩條路。”
“哪兩條路。”他問我。
我伸出兩根手指朝他晃了晃:“一條,殺了我。但你現在不幹。既然這樣,那麼你只能選擇另一條了。”
“另一條是什麼。”他再問。
“照顧我。”我說。
話一出口,他目光一怔。這令我忍不住再次大笑起來。
笑夠了,繼續用那兩根指頭在他眼前晃,一邊再次搖搖晃晃朝他走過去:“好好照顧我,把我當成那個女人,好好照顧……”
話還沒說完,腿一軟,我一頭朝他方向跌了過去。
他沒有扶我,如我預料。
眼睜睜看著我跌倒在他腳下,然後邁步離我而去。
我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哈哈大笑。
只要是人,都會有他的底線的。
這就是他的底線,是的。
現在他終於不會再來煩我,在我死之前。
於是,是不是該去喝點酒慶祝一下了?想著,我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慢慢坐起身。路口吹來的風再次令我一陣哆嗦,我放縱自己打了陣寒顫,然後從地上站了起來。
起身卻不由自主朝後退了一步,因為,那離我而去的男人竟然就站在我邊上。
“見鬼……你怎麼回來了……”脫口而出,我發覺他似乎笑了笑。
然後突然揪起我的衣服一把將我甩到他肩膀上,道:“來照顧你。”
☆、第四十九章
憑著記憶找到十幾年沒回去過的家;在上海是件比較不太容易的事,因為整座城市這十來年格局變化太大,很多地方改建得連一輩子都住在這地方的老住戶也不太容易認得出來,如果不是有地址可以查,基本上已經沒辦法從那圈高樓林立的住宅區裡,辨認出當年老宅周圍一絲一毫的景象。
記憶裡那些交錯縱橫的弄堂;以及弄堂口玲琅滿目的店鋪,早已都不知道去了哪裡;現在分佈在我家那片灰黃色老公寓樓外,除了修整一新的大馬路;就是一座高過一座的住宅樓。它們彼此突兀卻又無比和諧地存在著,如同我和這來自幾千年前的古老男人。
他一路扛著我大約走了兩個多小時,路上我又吐了兩次;弄髒了他半條褲子,他褲子工藝極好,掛上那牌子價錢至少兩千以上,卻不知他是不是同樣用那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