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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應該是肺部出了什麼問題,也可能是心臟。畢竟這是具乾屍,奇蹟般地在死後那麼多年出現了呼吸和心跳已經實屬難得,想來那些老化了太久的臟器在經過這麼突如其來的復甦之後,怕是再也支援不住身體內部的復甦性運轉了。
正這麼想著,邊上心電儀的蜂鳴聲突然停止了,突兀的寂靜令我一陣緊張,旋即發現,木乃伊的心跳停止了。
這實在太糟糕了!
幾乎是上帝所賜,我得到了這麼一具死而復活的木乃伊,它代表了什麼?代表了難以估量的利潤。可是轉眼間它的心跳卻又停止了,和這心臟剛剛起跳時一樣突如其來,令人毫無防備。我接受不了,我真的接受不了。
但能怎麼辦,用電擊麼?似乎電擊是讓剛剛停止跳動的心臟再次恢復過來最有效直接的方法,可是我這隻為死人而建造的手術室里根本不具備這種東西,包括強心針。
怎麼辦……
一時只覺得大片的汗從我額頭上擠了出來,手腳冰冷,我腦子裡從來沒有這麼空白過。只下意識伸手朝那屍體乾癟的胸腔上按了上去,卻沒有考慮這種急救方法對於一具幹化了千年的木乃伊來說可能是致命打擊。
第一下用力壓過去,一聲輕微的某種東西斷裂的聲響從我手下傳了出來。我暗道一聲不好。但這時候反應過來似乎已經太遲了,感覺到手掌下那層塑膠片似的面板因著我的力道裂了開來,我驚得迅速抬手,卻不料突然間手腕一緊,我被一隻冰冷而粗糙的手抓著一頭朝手術檯下跌了過去!
好大的力道……
幾乎在我身體落地的同時,一團東西朝我飛快地壓了過來,在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到底是什麼的時候,我的喉嚨被死死地卡住了,直卡得幾乎要把我脆弱的喉管生生給捏斷。
這才看清楚那壓在我身上的東西是什麼。
是剛才明明已經心臟停止了跳動的木乃伊。它坐在我身上,低著頭,整個上半身和頭顱上還貼著檢測它身體狀況的那些儀器的橡皮探測頭。深陷在眼眶裡那兩隻眼睛仍緊閉著,不知道是睜不開還是不願意睜開,只憑著本能探知著我的動靜,一邊用它乾癟如樹幹般的腿腳牢牢抵住我試圖掙扎的肩膀,一邊用兩隻手死掐著我的喉嚨,恨不得馬上將我的頭從這上面擰下來。
這樣的壓制令我一點逃生的力量也使不出來,只胡亂蹬著兩條腿,可該死的一點力道也借不上。眼看著肺裡的空氣在我的掙扎下一點點耗費乾淨,舌頭無法控制地從嘴裡伸了出來,我想我死定了,這具死而復生的木乃伊給我帶來的不是財富,只怕是地獄。
這念頭一出,也不知道我是窒息到眼睛發花,還是真的沒有看錯,那具木乃伊嘴角微微一咧,朝我露出口森森白牙。
似乎像是對我笑了一下。可是他姥姥的我都要被它勒死了,這時候還管它笑沒笑,有毛用嗎?!
想著,幾乎氣岔,這叫我的肺部和我被血壓擠得快要漲裂的腦部更加痛苦。舌頭朝外伸得更加厲害,我感覺到自己的口水不可抑制地從嘴裡流了出來。
卻在這時脖子上驀地一鬆,一大口氣立刻被我張大了的嘴猛地吸了進去,嗆得我直翻白眼。
眼瞅著那具原本坐在我身上的木乃伊脖子一歪突地斜倒在了我的身上,整個人失去束縛登時癱倒在地,我咳得面紅耳赤上氣不接下氣。
老半天才緩過勁來,我用力推開了那具已經完全靜止不動了的木乃伊。頭頂一隻手端著杯水朝我伸了過來,我抬頭一看,看到小默罕默德那張書呆子氣很重的臉,還有他臉上那雙燈光下有點晃眼的眼鏡。
“剛才怎麼不叫我。”見我伸了半天手抓不住杯子,他蹲□扶了我一把,一邊把杯子喂到我嘴邊。
我用力喝了兩口,喉嚨痛得太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