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死死咬住自己毫不知情,那麼其他人心中縱然不會全信,也是半信半疑。現在看似鐵證鑿鑿,明獨秀又沒有半句解釋,眾人心中會做何是想,可想而知。不過,這個項小姐能將火候把握得如此之好,讓明二被賣了還對她心懷感激,可見也是個厲害角色,如果往後有需要打交道的地方,必得多加留心了。
當然,她自然不會好心地去提醒明獨秀。走到項小姐面前,她福了一福,說道:“多謝項姐姐。”她向來恩怨分明,雖然心裡已生出戒心,但該承的情還是要承。只是,重生後她一直以年長者的心態自居,在家裡也是老大,還從不曾喊過別人姐姐。當下這聲項姐姐一出口,頓覺寒毛微聳。
好在項小姐十分親切,聞言立即說道:“明家妹子真是太多禮了。對了,你還不知我的名字吧?我家是大將軍府,我雙名綺羅,你叫我綺羅便可。”
果然是項烈司的女兒。明華容眸光微動,從善如流道:“恭敬不如從命。綺羅,我叫華容,你也叫我的名字吧。”
“華姿卓絕,容色無雙,華容妹妹這名字起得真好,當真是人如其名呢。”項綺羅含笑讚了一句,明華容少不得微笑著客套回去,順著話頭也稱讚了她一番。
她舉手投足皆是十分完美,但卻隱隱有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可具體是在哪裡,明華容又一時說不上來。正待離開過去聽規矩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七分慶幸三分惱怒的聲音:“明大小姐,我為你擔心得不得了,可你回來了也不知差人去給我送個話兒,只顧著同別人閒聊!”
那聲音十分熟悉,不必回頭,明華容也知道是誰來了。想到她替自己擔憂奔走的情份,明華容立即歉然地向項綺羅笑了笑,回身迎向盧燕兒:“對不住,剛剛發生了一些事情,一時沒來得及問其他人你去了哪裡。等知道時,你自己就回來了。”
“事情?又有什麼事情?對了,你出去那麼久,見到人了嗎?”
她連珠炮似地問出一大堆問題,明華容擔心她一時口快將那宮人當時說的是領自己去見明檀真之事說出來,便將她拉到一邊,低聲說道:“一言難盡,稍後再細細講給你聽。但請你千萬記住,如果有人問起,你只說沒聽清那宮人對我說了什麼,千萬不要提起其他事。”
見她說得鄭重,盧燕兒一愣,隨即點了點頭:“我記著就是了。”
她一旦安靜下來,倒是挺有大家閨秀的模樣,分毫看不出平時的乍乍呼呼。看著她這般模樣,明華容心中一觸,頓時明白了項綺羅的違和感在哪裡:尋常十七八歲的千金小姐,除非特別木訥的,否則任是如何行止莊重,言談間也禁不住會露出幾分少女之態。但項綺羅卻絲毫沒有這個年紀應有的嬌態,她的一舉一動完美圓融,完全不像個未出閣的少女,倒像極了一位稱職的——當家夫人。
——這位項小姐,當真有意思。
明華容淡淡想著,隨即與其他幾位初入宮闈的少女一起,跟在教引嬤嬤身後走向偏室,聆聽教誨。明獨秀也跟了過來,落後兩步自己走在後面,還微微仰起頭,似是傲氣得不願與任何人靠近一般。
宮規有些繁瑣,但幸好不太多,一個多時辰後,眾人都表示自己全記下了。教引嬤嬤十分滿意,告退前不忘命宮人另添熱茶,重新取來點心招待幾位小姐。
一番折騰下來,眾人都有些餓了,也不再客氣,紛紛吃用起來。明華容端著茶盞,用蓋子輕輕撇著茶葉和浮沫,看似專注,實則卻在沉思。
——不對勁,這一個多時辰以來,明獨秀實在平靜得太過分了些。按說以她的性格,既然已落下風,那麼就算再裝得如何平靜,看向自己時眼角眉梢總要忍不住帶出些情緒。可共處一室的這段時間裡,兩人數次偶然視線相交,明獨秀皆是十分鎮定,根本不曾露出絲毫端倪。神情平靜得讓